筆趣閣 > 安華錦顧輕衍 >第二十章 軟肋(二更)
    自從王岸知回京後,顧輕衍雖然與他過招沒佔下風,但因爲他真的在乎安華錦,反而因此有了軟肋,行事處事很是被動。

    尤其是,在他一怒之下挑了王岸知百名暗樁,王岸知報復到安家暗樁上,更讓顧輕衍意識到,王岸知是捏死了他的軟肋。

    人一旦有了軟肋,行事就有了顧忌。更遑論他本就是一個不比王岸知一般無所不用其極的人,心底的良善,到底與王岸知這樣的人交鋒時,也是鉗制。

    如今二人尚且還是你一招我一式,沒到你死亡白熱化時,弱真是到那時,就連安華錦也不能想象,顧輕衍和王岸知這般小試牛刀地出手幾招,就百名暗樁這樣的手筆,未來大招交鋒時會如何。

    安華錦想了一會兒,對他猶豫地說,“不如,等武試會之後,我還是回南陽吧?”

    顧輕衍擡眼看着她,語氣低低幽暗,“你又想放棄我?”

    安華錦:“……”

    不是!我沒有!不要冤枉我!

    她伸手揉揉他濃郁的化不開的眉眼,解釋,“我在京城,以後你對王岸知出手,總會顧忌我,不如我回南陽,你跟着他可着勁兒地鬥。沒有我在,我不能成爲你的軟肋,你讓王岸知見識見識你的厲害。你在京中多年,在朝中三年,王岸知總歸離京四年,根基不及你,你要不然一巴掌將他拍到地上,趁早解決這個麻煩。你解決後,我再來京。”

    顧輕衍被她說笑了,“你說的簡單了,即便你不在京城,我也一巴掌將他拍不到地上。他在陛下心裏,如今很是受看重。”

    安華錦託着下巴,瞧着他,“總算是笑了。”

    可真不容易。

    顧輕衍又被他逗笑,“合着你說的這麼多,就是爲了讓我笑?”

    “你因爲他那個糟心的玩意兒心情不好,我也心情好不起來。”安華錦也揉揉自己的臉,“可惜,這京中不是南陽,不是我的地盤,我也做不了什麼,剛剛與你說的,倒是真心話。”

    爺爺把她趕進京來與顧輕衍培養感情,可是顧輕衍都快忙死了,她也被王岸知鬧的煩,又因爲他太厲害,打也打不過,別的奈何不得他,實在是有些氣悶。

    她將自己關在書房琢磨了一日,也沒琢磨出收拾王岸知的好法子,畢竟這個人,她讓暗焰查了一番,實在無縫可鑽。

    顧輕衍搖頭,伸手握住她的手,眉眼溫和下來,“我還是不想你回南陽,上回你回南陽,我十分煎熬,每日都數着日子盼着七夕。我會盡量不讓王岸知再對你出手。”

    安華錦對他眨眨眼睛,“顧輕衍,你捨不得我啊。”

    “嗯,就是捨不得你。”他將她一根根青蔥的手指輕輕地放在手裏把玩着揉着,白皙嬌嫩的柔夷,讓他握着就不想放開。

    “行,你捨不得我,我就不回。”安華錦心思打消的快,“反正,我剛進京沒幾日,這麼快回去,我爺爺該拿軍棍敲我了,他掄起軍滾來,疼死了。”

    顧輕衍捨不得她,她還有點兒也捨不得他呢。

    不回就不回,王岸知那個王八蛋,她倒要看看,有沒有她能找到機會收拾死他的時候。在京中,總也能找到機會。

    二人說了一會兒話,顧輕衍站起身,“外面月色正好,你送送我。”

    安華錦好笑地看着他,沒看出來啊,今日怎麼這麼黏人了?還要送,往日都沒有過。大約又被她說回南陽給刺激了。

    於是,她笑着點頭,站起身,“好,送你就送你,到門口。”

    顧輕衍“嗯”了一聲。

    二人一起出了房門,外面月色的確不錯,頂着月色走到院門口,安華錦小腹忽然一陣劇痛,她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卻沒忍住,一下子捂着肚子彎了腰,蹲在了地上,臉也瞬間白了。

    顧輕衍偏過頭,剛要跟安華錦說什麼,忽然見她蹲到了地上,捂着肚子,十分痛苦的樣子,面色一變,“你……又來了?”

    安華錦難受地點點頭。

    她的葵水素來不正常,沒有準日子,說來就來,一直都很突然。上次特殊些,若不是喫西瓜,也不會提早身體不適,有預兆,這回她今日沒喫瓜果冰鎮的涼東西,就這麼突然了。

    顧輕衍立即蹲下身,彎腰抱起她,“我送你回房。”

    安華錦疼的說不出話來。

    孫伯聽到了院中的動靜,立即走出來,見此情形,一愣,“顧大人,小郡主她……”

    “上次陳太醫開的藥方子,沒繼續喝?”顧輕衍溫聲對孫伯說,“再趕緊準備兩個湯婆子,送來小郡主房裏。”

    他雖然沒說怎麼回事兒,但經歷過上次,孫伯立馬就懂了,“陳太醫熬的藥方子,除了小郡主回南陽期間,老奴盯不住外,這些日子小郡主進京後,一直在喝着的。”

    顧輕衍點點頭,“那就去請陳太醫再來一趟。”

    “是。”孫伯立即派人去了。

    顧輕衍抱着安華錦,重新進了屋,直接將她抱去了內室。

    他要將安華錦放在牀上,安華錦立即搖頭,“不要,你先放我下來,我要收拾一下。”

    顧輕衍想起當日在船上,找廚娘要布包的經歷,只能放下她。

    安華錦捂着肚子,從櫃子裏翻出得用的東西,臉色蒼白地忍着疼痛,去了屏風後。

    顧輕衍看着她難受,但這事兒他自然不能跟着,只能幫她把牀上的被褥鋪好。

    安華錦在屏風後折騰半天,才費力地換好東西,又換了乾淨的衣服,之後走出屏風後,已疼的沒力氣,連牀前都走不到,看着顧輕衍坐在牀頭,蒼白着臉虛弱地對他招手,“顧輕衍,你來抱我。”

    本來怕與他太親近了就割捨不掉的小姑娘,這一刻,纔是最豁得出去的時候。

    顧輕衍看着安華錦,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她面前,一把將她抱起,放在了牀上,見她疼的直抽氣,在他將她放在牀上後,她不客氣地伸手抓了他的手,放在她小腹處給她暖着,這時候全然不顧忌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覺得幸福,還是該覺得心疼她。

    若不是如此,他根本就不會讓他這般對她,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疼的難受,他看着都心疼。

    安華錦窩在他懷裏,如冰塊一般,抽着氣說,“你的手不熱。”

    顧輕衍安撫,“我搓搓手?”

    “嗯。”

    顧輕衍快速地用力地搓了搓手,將掌心搓的火辣辣的,才又重新放在了她小腹上,同時說,“一會兒孫伯就拿湯婆子來了,若是你覺得不夠熱,我就去用熱水洗個手,再給你暖。”

    安華錦又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你在南陽,是不是沒好好喫陳太醫開的藥方子?”顧輕衍皺眉,她的臉白的實在太沒有血色,與上一次,看起來差不多。

    “一直在喫着。”安華錦搖頭,回南陽後,哪怕再忙,她也讓廚房煎藥一日三頓喝着,沈遠之以爲她是喝驚夢之症的藥,還嘲笑過她是個藥罐子。

    顧輕衍蹙眉,“一會兒陳太醫來了再讓他看看。”

    安華錦抽着氣說,“總因爲這樣的事情喊陳太醫,你的臉要丟盡了。”

    “不怕。”他的未婚妻,他不照顧,誰來照顧?

    若不是因爲上一次她的模樣實在太嚇人,顧輕衍一個世家公子,自然要避這種女兒家的事情避得遠些,但安家老宅沒長輩,沒人照顧她,他也是沒法子,將這事兒給擔起來了。

    對比第一次,這一次發生了這件事兒,討論這件事兒,二人都鎮定些。

    安華錦覺得,反正她最糟糕的樣子,顧輕衍又不是沒見過,還見了幾天,她也就心大地不羞惱慌亂了,如今她疼的難受,也顧不上別的了。

    反而,因爲顧輕衍能緩解她的疼痛,是她的一味良藥,她需要時,便賴上了。

    不多時,孫伯送來了兩個湯婆子,顧輕衍拿來,放在安華錦的腳下,碰觸到她腳心,冰涼的凍他的手。

    顧輕衍對孫伯吩咐,“孫伯,今夜我不回府了,你派個人,去顧家告知我爺爺一聲,就說我留下來考校小九功課。”

    如今的顧輕期,真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擋箭牌。

    孫伯應了一聲是,立即去了。

    安華錦疼過了一陣,喘勻了一口氣,費力地擡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忽然對顧輕衍說,“顧輕衍,要不,等我這一回過去了,你……”

    她臨時想起什麼,說了一半,忽然有些難以啓齒,又閉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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