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都給我滾出去！”
那聲音尖銳刺耳，還帶着幾絲嘶啞，顯然已經處於崩潰的狀態。
“周小姐，您冷靜一點，”小林的聲音響起，但似乎並無法安撫住她，“滾，不要你在這裏假惺惺，你以爲我看不出來麼？你在嘲笑我，在嘲笑我現在的狼狽……”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林似乎急切的辯解着，但卻始終被周妮壓制住，只剩下斷斷續續的話語，“周小姐，您真的誤會了……”
“夠了！”周妮突然大吼了一句，隨即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着就是房間內乒乒乓乓亂七八糟的聲音。
“不準再跟過來，滾啊——”
房間內傳來周妮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伴隨着噼啪噼啪砸東西的聲音，好像整棟樓都震盪了一般。
小林站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滿是汗水。
她不敢再往前邁步，生怕自己再走近一點，就會徹底激怒周妮。
“你先下去吧。”
晏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小林轉身看向他，眼神中充斥着驚慌失措。
“少爺……”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晏遲微微頷首，“放心，她不會傷害我。”
小林抿脣，低垂着腦袋，“是。”
她知道晏遲的意思。
雖然周妮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但畢竟還有些理智，所以她絕對不敢做出傷害晏遲的事情來。
小林走後，晏遲並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坐在沙發上，給自己點了支菸。
客廳內瀰漫着嗆人的菸草味，他卻毫不介意，彷彿根本聞不到，目光沉凝地盯着某一點，手指夾着香菸一動不動，菸灰落了滿桌子，但他卻依舊一副渾若未覺的模樣。
直到煙盒空掉了，他才捻滅菸蒂，慢條斯理的收拾着茶几上的菸頭。
半晌後，他將最後一粒菸頭丟進垃圾桶裏，起身朝樓梯的方向走去。
……
晏遲走到臥室外面時，周妮的房間裏還在傳出稀碎的碰撞聲和瓷器破碎的聲音。
他擡手敲了敲門，隨即推開了虛掩着的房門。
周妮穿着單薄的睡衣蜷縮在牀上，長髮披散在肩膀上，擋住了大半張臉。
晏遲聽不清楚。
但他看到周妮的腳邊，躺着一個玻璃杯，此時已經碎裂成了數塊。
“周妮？”他皺眉。
周妮仍在絮絮叨叨的說着話，但他聽得不太清楚。
忽然，她猛的擡頭，雙目赤紅地瞪着晏遲，厲聲質問：“爲什麼？我哪兒比不上那個賤女人？”
晏遲頓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隨即淡漠道：“周妮，你魔怔了。”
他說罷，伸手拿過周妮身側的遙控器，將屋內的燈全部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你幹什麼？”周妮憤怒地喊了一聲。
“你該休息了。”晏遲迴答。
“不行，你快把燈開開！”周妮掙扎着坐起來。
晏遲看着她，“周妮，別鬧。”
“我沒鬧，你爲什麼不開燈？”周妮抓狂地喊道，“是不是不敢看我？是不是？”
“你瘋了嗎？”晏遲擰眉看着她。
“我沒瘋，我怎麼會瘋呢？”周妮哈哈大笑，“我現在好得很吶，我高興得很，所以我必須要亮堂一點！”
她說着，忽然用盡全身力氣，撲到了牀尾櫃前。
晏遲一愣，迅速伸手按住她。
“周妮，你冷靜一點！”他咬牙低喝。
周妮拼命掙扎着，“我冷靜不下來！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我要殺了那個賤女人！”
她越說越難聽，聲調也漸漸變得尖利，彷彿真的已經失去了理智。
“你閉嘴！”
晏遲怒吼了一聲。
他鬆開手，任由周妮跌坐在地毯上，喘着粗氣平復着呼吸。
“你憑什麼罵別人？你的遭遇難道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晏遲死死地攥着拳頭，眸底閃爍着冰寒的怒火。
周妮緩了一會兒，突然又哭着喊道：“我造成的？我怎麼造成的？她搶了我的男人，難道不是活該嗎？她憑什麼活得那麼瀟灑，憑什麼！”
她的話像是觸到了晏遲心底某個敏感的地方，他冷冷地看着她，“你的意思是，她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