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紫琳彎着朱脣。
憑良心說，厲亦傑並不是那種沉迷玩樂，坐享其成的紈絝，而是一個超級工作狂。除了陪小遠之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於工作。
厲氏集團能有這樣的發展，他確實功不可沒。
不過，她肯定得先“道歉”，這男人才會告訴她想知道的一切。
“對不起，剛纔跳舞的時候，我不該踩到您，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
卓紫琳低眉順眼地說着，像只乖巧柔順的貓兒，但厲亦傑清楚，那鋒利的爪子只是不得不隱藏起來，她心裏肯定還是在偷偷磨着爪子想撓他的。
他不緊不慢地薄脣微啓：“你這道歉，誠意不夠。”
卓紫琳頓時杏眼圓瞪，快要炸毛了。
狗男人還想怎樣？
裴謙也忍不住默默地點了點頭。
厲總，你這麼狗，怪不得一直是萬年單身狗。
但身爲一個金牌祕書，他可不能看着厲總犯下單身狗的錯誤，不由弱弱地開口。
“要不卓小姐罰酒三杯吧？”
罰酒？
卓紫琳一眼就望見茶几上還沒開封的酒瓶。
紅酒的度數不高，喝三杯應該還可以。
爲免厲亦傑這狗男人提出別的不合理要求，她連忙點頭附和：“好，那我罰酒三杯，請厲總原諒。”
厲亦傑薄脣微抿，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嗯。”
裴謙連忙幫忙打開酒瓶，拿了兩個酒杯過來。
卓紫琳連喝了三杯，雪白明豔的俏臉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宛若桃花初綻，嬌美誘人。
但眼神還是明亮的。
“你酒量不錯。”
厲亦傑收回目光，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一飲而盡。
卓紫琳美眸一亮：“您可以告訴我，親子鑑定的結果了嗎？”
“你可以先猜一猜。”
厲亦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從裴謙手中接過文件後，便示意他先離開會客室。
卓紫琳也沒在意，只凝注着厲亦傑，認真地說：“我相信，我肯定是爸媽親生的。”
“倘若我不是爸爸親生的話，我媽沒必要故意派人燒燬書房和臥室，毀掉任何有可能殘留的線索。”她分析道，“至於您拿到的頭髮，極有可能是假冒我爸爸的。”
看着她漂亮而堅定的杏眸，厲亦傑的俊臉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那幾根頭髮，是譚恆的。”
儘管他仍舊沒找到殘留卓灃dna的舊物，但若是卓灃不是卓紫琳生父，楚淑珍根本不必這樣僞造，完全可以光明磊落地任由他們去做親子鑑定。
“譚恆是楚婉婉的生父，不是你的。”
卓紫琳嫣然一笑：“謝謝你。那我媽和我的鑑定，也是親生的吧？”
“我本來懷疑過，但鑑定的結果顯示，你們確實是親生母女。”厲亦傑聲音微沉，墨眸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卓紫琳面露苦澀：“其實，我也懷疑過，我究竟是不是媽媽親生的，爲什麼她可以偏心楚婉婉，偏心到可以親手……”
殺我。
她把最後這兩個字吞了回去，眼中的痛卻無法掩飾。
“有時候，我甚至想過，倘若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也許我反而更能接受。”
與她認識這麼久，厲亦傑第一次看到卓紫琳這麼脆弱的模樣。
但她依然挺着脊樑，渾身緊緊地繃着，像只明明痛苦無助，卻又驕傲得不願意被敵人看穿自己脆弱的貓兒。
他忽然心中一揪，坐到了她的身旁。
“別難過。”
“謝謝你安慰我。”
卓紫琳心中微暖，“其實我醒來之後，已經清楚在媽媽心裏，我是可以被放棄的，現在也習慣了。”
只是，習慣，不等於她不會疼。
厲亦傑豈會不懂這樣的感覺。
換作任何人，自己捨命相救，當了三年植物人之後醒來，卻被至親的人聯手背叛甚至謀害，誰又能不恨不疼？
“怪不得你要假裝失憶，跟祁昶翻臉。”
她剛醒來時，連站都站不起來，若是被楚淑珍和祁昶那幾個喪心病狂的人發現，卓紫琳已經洞悉他們的真面目，他們必定會立刻下手害她。
想起自己當時的冷漠不屑，厲亦傑驀地有些歉意：“抱歉，我當時該派人來保護你的。”
他竟然道歉？
卓紫琳嫣然一笑：“厲總，您救了我的命，我已經很感激了。”
她從沒奢望過，他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