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沉默,江明月回神,就看到她家大堂哥一身狼狽樣,若不是還有輛象徵身份的自行車給他推着,說他是來化緣的也沒問題。
“哥,你逃難呢?”
“快去快去,晚些你得給你哥收屍。”
“挺好的,省了口糧。”
“唉!死丫頭,你討打啊!”
江明月早就躥進內院。
而外面,雲笛瞅着這個救過的男人,除了當日的血污不見,也沒啥區別。
“唉!你就是那啥雲笛?你這是什麼眼神?趕緊喊哥,我們家月月都恭恭敬敬喊我哥呢。快些!”
雲笛本想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拿喬,可一聽後半句,立馬歇了心思,隨波逐流的喊“哥”。
心說那人是喊你哥了,但恭恭敬敬你也敢講?
“唉!小孩子就是要嘴甜些。來,哥給你糖喫。”伸手就去兜裏撈啊撈,雲笛想象着是不是跟那人一樣一撈就是一把水果糖,可等來的就是這位哥攤手:“唉!沒了!下次啊,弟弟。”
雲笛撇嘴,心說那人咋有你這麼不靠譜的哥哥。
但看得出來,那人跟這位比親哥哥們還親厚。
江明月不知門前二人的不同頻交流,很快的弄出喫食來。
江明安聞香而動。
“野菜肉餃,不錯,單是聞着就香,要說這豬肉,還得是野的香。這是什麼?”江明安戳戳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松毛烤雞,你要不喫我拿走啦!”作勢要取,江明安立馬護食的擋住。
“唉!妹,你皮了啊!去去去,別擋着我喫。”
然後手指翻飛,一下子剝開殼:“唔,好香啊!也太正了吧。既有烤雞的肉香,又有松毛的清香。”江明安快速的撕下一隻雞腿喂自己,“肉質也格外鮮嫩,清香軟糯,絕了。妹啊,趕緊去,多烤些,等會兒哥帶走。”
江明月:“……”她怎麼說的?這一世的大堂哥嘴巴就是搭在她這個妹肩膀上。
鬧歸鬧,江明月還是噔噔噔的跑去房間,鑽進空間先處理好雞,便開始烤了起來,這次她一口氣烤了兩百多隻。
種下的花豆也可以收了,江明月放出精神力,不一會兒倉庫清單上就多出了一千多斤的花豆,這下江媽做豆沙餡兒也沒問題了。
那十畝田地裏,如今種的都是土豆紅薯之類的粗糧,玉米地裏的玉米正好可以喫玉米棒子,江明月扯拉出兩百多包,下一秒都弄成了青玉米漿糊,用玉米殼包裹住放鍋裏蒸,不一會兒整個周圍都是玉米的清香味兒,江明月記得大堂哥最是愛喫,等會兒給他帶些走。
喫飽喝足的大堂哥四仰八叉的睡在她家草蓆上,這是江媽用手一點一點編織出來的,沒想到第一個用的竟是大堂哥。
“睡着了?”她見他閉着眼,便輕輕問。
沒想到似睡着的人沒好氣的閉眼迴應:“是啊,睡着了!月月啊,我可真行!一隻松毛烤雞,三十個水餃,一碗幹鍋泥鰍,一碗雞蛋薄荷湯,都喫完!看把我撐的。想想原來,這些都夠我一個星期喫的了。”
至於扯飯量,她不談論這個。
忽然,躺着的人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臉上的頹然一掃而空,轉而變得高深莫測。
“快過來。”
江明月靠近,就看到他哥剛剛自行車後座搬下來的箱子打開了,裏邊赫然是一箱黃燦燦。
一旁還堆着五捆大黑/拾。
“天!我哥哥天下第一厲害!”抓起一塊咬了咬,“竟然真的是小黃魚。哥,真有你的。”
“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是誰?這些都收進去,以後別辛苦了,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前世你咋過的,現在你也咋過,別虧待自己。”
江明月既高興又心酸,高興的是大哥這賺錢能力一如既往,不管把他打入哪個輪迴道都一樣,心酸的是自己,辛辛苦苦種田到現在,自認爲非常非常有錢,可加起來也……一萬,一萬八,兩萬四……總共也才五萬二,可大堂哥一出手就是五十萬,外加這一箱……啊啊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幸好這個是她哥,不然她怕是會猝死。
“諾,還有一箱。”某人還在喪心病狂的用腳去踢,江明月這纔看到第二個箱子,一時都忘記激動了,莫非又是一樣的天降橫財?
就聽她喪心病狂的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的衣服鞋子,別一天的醜不拉幾的。”
衣服啊?江明月失落!等等,誰醜不拉幾?
“哥,你講講道理?咱是在什麼年代?你可別搞那些奢華的,咱們要走羣衆路線。”才安全啊!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江明月果然打開來。
可入眼的哪裏有什麼奢華?多是素色長褲配白襯衫等,這個年代多的是,但仔細看不管料子還是款式又有區別,關鍵還都是她的尺寸。
“哥,你又耍我?”明明都是按照她的審美來,還不忘融入當下主流元素,既好看又不出格。
“快,我的松毛烤雞呢?給我裝一籃子來,滿滿的。”
江明月:“……”沒辦法,這是她哥。
結果江明月不但裝了一籃子松毛烤雞,還裝了一提籃玉米饅頭。
“不是,月月,有這麼好的東西剛纔咋不給你哥喫?”
江明月根本不想再跟這個無理取鬧的人講話:她剛纔拿出來的哪樣不是美食?真虧他敢說。
江明安用繩子捆綁在自行車後座上,走之前又跟自家妹妹聊了些別的。
比如她去看他的那天,薛宏那表弟薛宗盛帶了個人來,頂替了薛宏的工作崗位,江明月猜測就是那個撞她的蒜頭男。
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但想到大堂哥也從來不是喫素的,便也就不擔心了。
薛宏家裏拿到了大堂哥手裏的藥,當然,大堂哥沒有親自出面,結果不是五萬,是十萬成交,幾乎掏光了薛家所有家底。至於薛宏醒沒醒,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