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從空間裏拿出一疊竹筐，跟燕瑾之捲起褲管撿了起來。
“燕瑾之，你想怎麼喫？”
“隨你。”反正這丫頭做什麼都好喫。
“那我醃鹹鴨蛋，到時候給你帶進基地分喬明堂他們喫。”
“好。”
“哎！你說我要是告訴吉祥，他會不會激動得想把家搬來這邊？”
燕瑾之有些好笑，她是以她的思維角度來看。
“不會！這裏是他們的神山，別說讓他們自己跑來撿拾鴨蛋，捕捉野鴨，就是我們，他們也會發動全村的人來阻止。”
江明月聽得頭皮發麻，有時間你不得不承認，某些東西在一方人民心中，祖祖輩輩傳潛移默化的信仰比生命還重要。
“那還真是遺憾呢！”
“也不遺憾！你可以做好了給吉祥阿奶送過去。”
“也是。”
總共撿了四框多的鴨蛋，滿滿當當的既視感讓人很有成就感。
“啊！蛇——”這個東西，隨時隨地都能讓人頭皮發麻。
被抱住腰身的燕瑾之很享受此刻的溫香軟玉，但也絕不會耽擱半秒時間，下一刻，企圖攻擊的鐵線蛇就被他捏住了七寸，屍首瞬間丟了遠遠的。
“沒事了！野鴨我來逮，你去那塊大石頭上待着。”
“燕瑾之，抓幾隻就行，別耽擱它們繁衍。”她倒是想貪心的把它們抓緊空間養着，無奈空間除了雞兔魚外，真養不了別的。
但現在……
“明月，你試試。”
江明月靈光一閃，真就盯着空間裏他扔進來的野鴨觀察。
一分鐘後
五分鐘後
一刻鐘後……
那兩隻野鴨適應良好，沒有行動遲緩，更沒有窒息的現象。
嘎嘎嘎的在她魚塘裏嬉戲，玩的好不快活，甚至比在原來的家園還自在。
江明月驚喜的分享這一現象。
“燕瑾之，成了，它們都活得好好的。快！再丟些進來，以後我也是有鴨子喫的人了。”
不過她有點擔心她的魚，“你說鴨子會不會把我的魚吃了？”
“你魚塘繁衍的快，鴨子就算喫掉一些，也不影響，倒是吃了魚的野鴨肉，你可以提高點價錢。”
江明月果斷拒絕，“不提，留着我們自己喫。”這麼奢侈的鴨子捨得賣？而且她是缺錢的人嗎？
其實這正合燕瑾之的意。
“那我要喝老鴨湯。”
“可以，給你放點羊肚菌一起燉，保證鮮美。要是有山藥就更好了。”
“小石公社海子村就有，等我回頭打電話讓人給你送過去。”
江明月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終於想了起來。
“我說呢。這是我外婆家。回頭我讓大堂哥去弄。你就別費那個事了。”
燕瑾之：“……”
沒有全部逮進空間，留了十多隻在水草地任其繁衍。
除了鴨子，燕瑾之還折了一把邊上的山花過來。
“真好看！”
“你喜歡就好。”
的確好看，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像滕彩虹，但又不是，因爲沒刺，而且顏色更豔麗，花朵更大。
“不用挖。”燕瑾之朝她伸手，手掌心赫然是幾節適合插土壤移栽的枝節。
“不過這個季節怕是活不了。”
“先在空間裏插活，再移栽。”
“也是。”
晚上，二人燉了老鴨湯，炸了春捲，又弄了個清蒸魚，便是二人的晚餐了。
喫撐了，二人攜手走出小院，江明月拎着提籃，但被燕瑾之接了過去。
老鴨湯還有些，江明月給吉祥阿奶帶過去，另外則是啞叔之前送的點心，他們應該會喜歡。
“明月姐姐？”老遠的，山頭上的小男孩就朝他們揮舞着小手。
江明月也揮手迴應他。
“真有朝氣啊！小然比起他來，倒像個沉穩的小老頭了。”
“各有各的好。”
“你在偏心小然。”
燕瑾之：“……我說的是實話。”
“明明你剛剛眼睛都亮了。”
有嗎？燕瑾之心裏熨帖，沒想到心上人連這個細節都能注意到。
“姐姐，他是誰？”
“你叫他大哥哥就行！”
小傢伙雖然有一瞬的敵意，但很快收斂，從善如流的喊哥哥。
“是明月來了嗎？”田字格的窗戶前，吉祥奶奶杵着樹枝摸索着出來，顯然也是聽到了聲音。
江明月忙上前扶住吉祥奶奶，她見窩棚裏冒着煙，應該正要做飯，別問她怎麼知道，因爲吉祥說了，他們村莊都是天黑才做飯。
她很想問，白天不好麼？
不得不說，有些民風真不是她一個外地人能理解的。
“吉祥阿奶，我晚上燉多了老鴨湯，我給你們帶來了些，別嫌棄！”
吉祥奶奶擺手，滿是褶皺的臉笑得格外慈祥，“很好！很好！省得我和吉祥再做菜了。咦？還有人？”
江明月笑着應道：“是。他是我朋友燕瑾之，就在隔壁試驗基地工作。”
吉祥奶奶連說三個好。
“好啊！好啊！好啊！小夥子是個有出息的，就是這樣，有能力自當爲國家做奉獻。可惜我人老了，眼睛也瞎了，看不到現在的太平了。”
燕瑾之江明月互視一眼，能感受得到，吉祥奶奶是個心存大義之人，也只有這樣的人，眼睛因公瞎了還毫無怨言，勤勤懇懇一輩子還能不忘掛念國家的繁榮昌盛。
燕瑾之上前一步，握住吉祥奶奶如同枯樹皮一樣的手。
“奶奶，您的事蹟我已經上報上去了，回頭上邊會派人過來處理，您別擔心，到時候我也會陪同，您老人家要是有什麼心願，都可以跟我們提。”
就見吉祥奶奶緩緩的笑了，笑得雖然無聲，卻格外燦爛，連殘缺不全的幾顆牙都顯得格外好看。
“好、好，祖國並沒有忘記我，甚好甚好！年輕人，謝謝你！還有明月，謝謝！”
“奶奶，這是國家欠您的，該道謝的是我們。”
燕瑾之當即給老太太敬了個肅穆的軍禮。
留下點心，在奶孫兩人格外燦爛的笑容裏，二人離開，天邊是一溜的火燒雲，也同樣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