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剛纔在蘇若他們那裏就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心裏就已經有點焦躁了。
這個聲音,就像一個導火索,把他心中的不悅都挑撥起來了。
他不由自主地把眉頭皺起來,條件反射性地循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正看着艾雪在慌亂地追趕自己。
艾雪當然也知道,厲柏琛不喜歡高跟鞋發出的聲音,甚至整個厲氏集團的人都知道。
在厲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那一層,地上鋪設的所有地板都是昂貴的靜音材料,全部是z國進口的。
男士皮鞋倒還好,一般就算走路比較重在這種質地的地板上,也不會發出吵鬧的響聲。
女生就要比較注意了,選購高跟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鞋跟的材質和設計。
要是上班的時候不小心穿了一雙不合時宜的鞋子,那就儘量呆在自己的工位上,不要來回蹦躂了,省得總裁一個不小心,給自己小鞋穿。
當然,在厲柏琛的眼裏,艾雪自始至終都是與衆不同的,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回國後一直在集團裏幫助自己,現在已經是厲氏集團設計部的總監了。
看見艾雪尷尬的神情,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確實做得過分了。
厲柏琛停下了腳步,在原地等艾雪一起。
看見他的這個動作,艾雪的心情也跟着好起來了,比看到雨過天晴的彩虹還要開心幾倍。
“柏琛,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你,只能小跑。”儘管已經判斷厲柏琛沒有怪自己,她還是選擇了爲自己解釋一番。
厲柏琛繼續沉默,也不說什麼,他只是點了點頭。
來到地下車庫,兩個人分別上車,艾雪自己扣上了安全帶,剛好往左邊轉頭。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原來是一直在國外,太遙遠的距離,反而每天或者隔一天會有一通哪怕算不上甜蜜卻足夠溫馨的電話。
現在,明明就在眼前,卻覺得比不過以前。
“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這句著名的詩句,赫然在她腦海裏盤旋。
不過,卻不太準確。
厲柏琛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
一切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原來,她以爲自己是輸給了時間,輸給了距離。
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她比夏千歌先認識的他,她也已經早早地回來了。
“柏琛,剛纔餐廳裏,你的行爲有點反常。”她試探性地問道。
被艾雪這麼一問,厲柏琛“頓”了一下,不可否認,剛纔在餐廳自己確實有點反常。
他敷衍地回了一句,“只是和老朋友打個招呼。”
蘇若要是知道厲柏琛把自己設定爲“老朋友”,十有八九會回個白眼過去。
“真沒想到,那個女生就是鼎鼎大名的火狼,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這句話是艾雪的真心話。
不過,說完這一句的時候,她又轉念一想,“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夏千歌和蘇若,是同窗兼閨蜜,想必夏千歌的法務能力也不一般吧。”
有些人明明比你優秀,卻還如此努力,自己沒有理由偷懶懈怠。
這就是這麼些年,她一直那麼上進努力。
厲柏琛惜字如金地吐出四個字,“確實如此。”
一路上,兩個人的交流也不多。
在整個厲家,艾雪和其他人都特別能聊,唯獨總是在厲柏琛那裏喫癟。
前兩年,艾雪就從厲家老宅搬出去住了。
原本一開始是計劃着一步到位,直接就嫁進了厲家。
沒想到,自己並不沒有讓自己如願。
再加上,厲柏琛平時也很少回來,一般都是住在“一品居”了。
自己住在厲家老宅,還總是要受各種約束,後來乾脆就先搬出來了。
這樣也並無好處。
到了週末,可以打着陪老人家的幌子,拉着厲柏琛一起。
到了厲家老宅,厲柏琛和爺爺下棋去了。
厲成墨平時沒事就愛搗鼓着棋盤,厲老太太不會下,如果簡弘有空就會陪他下上幾局。
所以,他也是成天巴望着孫子能夠回來,下下棋,談談心。
艾雪自然是陪着厲老太太和簡弘在院子裏乘涼,已經是初秋了,卻還是有點燥熱。
厲老太太右手搖着一個葫蘆形狀的蒲扇,倒是像極了那鐵山公主的芭蕉扇。
艾雪接過扇子,在一旁小心地扇着風,把厲老太太哄得開開心心的。
厲成墨左手舉起一顆棋子,停頓了一下,懸在半空中,如有所思地問道,“艾雪這個丫頭,一直鍾情於你,這麼多年了,你總算是要成個家的。”
又被催婚,厲柏琛下棋的思路被打斷了,向來都是自己做主慣了,突然被幹涉心裏還是很不爽的。
這也是爲何他不願意那麼頻繁地回老宅。
他只是擡眸看了自己爺爺幾秒鐘,置若罔聞,又將視線轉向了棋盤,認真地下棋。
沉默,是自家孫子的絕招。
他是一個聰明人,從孫子的反應自然是明白了他的心意。
“既然你無意,就不要給她幻想。早點把話說開,女人一旦因愛生恨,那將是災難。”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日後厲柏琛就能體會到自家爺爺這個忠告是多麼有先見之明。
厲老太太每天都有午睡的習慣,沒多一會,她就會午休了。
艾雪無聊至極,也跑到書房來,想要和厲成墨對弈幾局。
艾雪是個上進的女孩,琴棋書畫,各方面都還是不錯的。
她知道厲老爺子喜歡下棋,自己還特意報培訓班學習過一段時間,就是爲了能夠哄老人開心呢。
爺孫倆對弈的時候,艾雪就像一個軍師一樣坐在厲成墨的身旁,在看見他山窮水盡沒有招的時候,點撥一二,棋局一下又活了起來。
厲成墨尋思着,艾雪這個女孩確實不錯,無奈自己的孫子無意沒有福氣。
不過,他倒是有幾個世交好友,家裏也有幾個和厲柏琛年齡相仿的孩子,倒是可以做一回月老,幫她尋一處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