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紅樓夢》裏的薛寶釵,是一個類型。
他們最擅長察言觀色。爲人處事,總能做到別人心窩子裏去。
一直以來,厲柏琛,厲家兩老,簡弘,都覺得她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哪怕厲氏集團那些喜歡嚼舌根的女同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艾總監,很不一般,會收買人心。
可是,這次她確實失控了。
偌大一個商務活動,他竟然缺席。
這對於厲柏琛這個工作狂來說,太不正常。
如果,他只是一個紈絝子弟……
可是,他不是。
所以,艾雪決定到一品居,一探究竟。
厲柏琛打量了一下艾雪,眸子裏深深沉沉。
她這身裝扮,應該是從香格里拉酒店會場過來的。
以往,他對她都很有耐心。
可是,他的隱私,他的私生活,他不希望被幹涉。
所以,他纔沒有了往日的包容和寵溺。
艾雪看情況不對。
她杏眸裏滿是關切,“柏琛,我看你沒來會場,很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大多數男人,都會被艾雪這副嬌羞動人的樣子折服。
偏偏,厲柏琛就不喫這套。
他半眯着眼睛,顯然對艾雪捏造的藉口不買賬。
“林風沒告訴你,我今天在家陪老婆和孩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故意把語調提高了幾個分貝。
好像是故意說給屋裏的小女人聽的。
只是,這一句話,直接讓艾雪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下。
厲柏琛杵在原地,也沒有打算去扶一下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的“老婆和孩子”指的是誰。
艾雪心已碎,假裝驚喜問道,“是找到了千歌和孩子嗎?”
“嗯。”對艾雪,厲柏琛總歸還是於心不忍。
厲柏琛出去了幾分鐘,一直沒有回來。
小糖果等得沒有耐心。
她下桌,撒腿就往外跑。
“爹地,爹地……”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喊。
陸淺淺發現,厲柏琛聽到小奶包的呼喊聲後,臉上的慍色都不見了。
轉而是一臉寵溺的溫柔臉。
艾雪看着一個長相可愛甜美的小丫頭,從屋子裏衝出來,飛奔進厲柏琛的懷裏。
厲柏琛一身商務裝扮,懷裏摟着一個小奶娃。
連艾雪都不可思議,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元素,放在一起,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越看,越覺得好看。
艾雪想事情想得出神,耳邊傳來軟糯糯的娃娃音。
“爹地,這個漂亮阿姨是誰呀?”小糖果用胖嘟嘟的小手指了指艾雪。
說完又用舌頭舔了舔嘴脣,那個樣子,簡直太萌化人了。
艾雪剛想開口自我介紹。
厲柏琛先一步說話,“這是爹地的一個朋友。走,我們回屋裏找媽咪吧!”
這兩句話,宛如千斤石頭,在艾雪的心上狠狠地暴擊了兩次。
父女倆,已經回屋裏了。
厲柏琛進門前回頭對艾雪說了一句,“你快回去上班吧!”
這是老闆對下屬的語氣。
獨留艾雪一個人站在門外發呆。
陸淺淺還準備看熱鬧的。沒想到這場戲這麼短就散場了。
她戲謔地勾脣,“都說男人絕情,果然沒錯。
人家小姑娘都追到家裏來了,你也不請人家進來喝杯茶。”
小女人的玩笑,厲柏琛越聽越覺得她是在幸災樂禍。
心裏卻很不爽,她看見別的女人找上門來,居然一點醋意沒有,反倒是開起玩笑來了。
厲柏琛,心裏不是滋味。
厲柏琛腹黑,“我不像某些人,和一個隨便的男人,三更半夜也能聊得神采飛揚。”
陸淺淺心知肚明,他這是在對自己含沙射影。
她也不甘示弱,“哦?你怎麼知道那是隨便的男人。難不成你還調查了我不成?”
牙尖嘴利,厲柏琛在陸淺淺面前,還是一個新手。
陸淺淺重申,“那是我朋友。不是你所謂的隨便的人。”
厲柏琛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快要原地爆炸了。
他走到陸淺淺身旁,用手扶着她的下頜,“需要我提醒你,我們剛簽了合約嗎?”
小湯圓和小糖寶,看見爹地對媽咪的行爲。
條件反射地跑過去,用力推搡着厲柏琛。
大聲警告,“不許欺負我們的媽咪!”
厲柏琛一臉黑線,小兔崽子,這是夫妻倆的情趣不懂嗎?
誰欺負你們的媽咪了,我疼還來不及呢。
厲柏琛戲謔,“是媽咪做錯事情了,爹地給媽咪提個醒呢!”
小奶包們半信半疑,看了幾眼爹地,又看了幾眼陸淺淺,視線在兩個人之間切換。
這兩個大人,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還真是不省心。
最後,看到媽咪也沒有反駁。
信以爲真。
小湯圓一副小大人樣,“哎,你們大人的事情,真麻煩,我們不管了。”
說罷,就拉着小糖果和小糖寶去二樓兒童樂園玩了。
四年前,得知夏千歌懷孕後。
厲柏琛就讓人在二樓開闢了一個兒童樂園。
陸淺淺都不敢置信,一個沒有孩子的家庭,居然還搞了一個這麼齊全的兒童樂園。
她不知道,厲柏琛這是因爲愛孩子,還是因爲對孩子有愧疚。
等三個小奶包都不在身旁,陸淺淺在給厲柏琛立規矩,“以後請保持一米安全距離,再動手動腳就把你廢掉!”
她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做了一個跆拳道的動作,以示恐嚇。
還別說,她這個姿勢還是挺酷的,倒也像一個正經的練家子。
厲柏琛無視警告,“這要看你的表現了!”
陸淺淺衝他翻了一個白眼。
天,就這樣聊死了。
陸淺淺,也懶得再和他多費口舌。反正自己警告了,下次再犯,直接動手。
“小湯圓,小糖果,小糖寶,快下樓了,我們得回陸家莊園了……”
可是,樓上時不時傳來歡笑打鬧聲。他們玩得盡興,壓根就把媽咪的話當耳邊風了。
陸淺淺心塞,“這些天沒管了,果然都放飛自我了。果然,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陸淺淺決定了,以後對三個小奶包,一定要立行立做,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厲柏琛把玩着打火機,開開關關,視線一直追隨着陸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