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興奮,又驚訝。
她興奮的是,也許真的能夠知道媽媽在哪裏,馬上就可以接她回來了。
她驚訝的是,她的二叔陸仲夏爲何會知道媽媽還活着的消息,並且還知道她的位置。
陸淺淺太難了。
雖然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二叔,可她卻要保持在談判桌上的清醒和冷靜。
作爲一名優秀的談判專家,情緒管理很重要。
一旦誰更在意,誰就會失去主動權。
陸淺淺勾了勾脣,端起茶壺,分別給陸仲夏和自己加了茶水。
她淡淡地說道。
“二叔。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當年可是辨認過了,那女子就是我媽媽林雪珂。
你是從哪裏得知的消息。”
怎麼知道的,陸仲夏不想一五一十地告知。
說白了,他還是怕惹事。
這件事,實在是太複雜了。
他也沒有料到,自己的三弟,會是一個癡情的情種。
居然爲了林雪珂,設計了一場車禍,居然把自己的親大哥都算計進去了。
陸仲夏也是意外得知的。那時候,他就知道,陸仲秋是陸家最強僞裝者。
清北大學的教授。實際上是一個黑勢力大佬。
當年,大哥陸仲春拒絕了和雪城林家的聯姻。
後來,換成三弟陸仲秋去聯姻。
可是造化弄人,陸仲春和林雪珂兩個有情人卻互相一見鍾情了。
最後,三弟陸仲秋變成了最可憐的炮灰。
可是,最要命的是,三弟對林雪珂竟然也動了真情。
可是,那時候他也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一切只有聽從安排的份兒。
要他代替大哥去相親,他就老老實實去。
最後對方看上的還是大哥,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成全了他們。
自此,一顆嫉妒和不甘的種子,就在他心底種下了。
大哥和大嫂,相敬如賓,錦瑟和鳴,又生下了可愛的女兒,令人羨慕。
三弟陸仲秋卻按部就班,進了清北大學,做着研究,當着教授。
本來一切,平靜又和諧。
一次雲南之行,陸仲秋遇險,結識了黑幫老大的獨生女。
兩個人同生共死好幾天,最後獲救。
在黑幫大佬女兒的堅持下,陸仲秋成了上門女婿,自此他的人生就逆襲翻盤了。
人的慾望,隨着自己的能力提升,會成一個正向膨脹的趨勢。
陸仲秋雖然同意娶黑幫老大的女兒,可他提出回帝城生活,隱瞞自己的身份。
於是,大家都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每當寒假和暑假的時候,陸仲秋就會陪着自己的妻子回到老丈人身邊。
很遺憾。陸仲秋的妻子身體不好,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沒辦法爲他生孩子。
陸仲秋這個人,有才華,懂研究,深受老丈人的器重。
基本上,他已經被當成了接班人在培養。
陸仲秋的妻子,對他很好,奈何他先遇見的是另外一個女人,註定了這輩子會辜負她。
沒過幾年。陸仲秋的妻子,心臟病突發,情況十分兇險。
儘管他們有足夠的財富,可以聘請最好的醫療團隊,可最終還是沒能留住她。
妻子去世後。陸仲秋更得老丈人傾心和信任。
就這樣,陸仲秋從一個謙謙君子蛻變成了黑幫大佬。
這以後,他有足夠的實力,掌控自己和更多人的命運。
陸仲夏在得知三弟的身份後,也是嚇得夠嗆。
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臥虎藏龍。
特別是在他發現了陸仲秋的魔鬼計劃後,他真的嚇死了。
他很害怕,害怕自己和大哥一樣,神不知鬼不覺會被滅掉。
沒想到,陸仲秋找到他。要和他交易,讓他管住自己的嘴巴,就可以當陸氏集團的總裁。
在名利和求生欲面前,陸仲夏妥協了。
置大哥的亡靈不顧,他就已經當上了陸氏集團的總裁。
並且還住進了陸家莊園,鳩佔鵲巢。
後來,沒有料到,陸老爺子會把陸淺淺找回來。
關鍵是,她的確繼承了大哥的經商頭腦。
這個祕密,他守了很久,如果不是爲了綰綰,他是堅決不會說出去的。
不過,眼下他看陸淺淺羽翼已經豐滿,身旁還有幾個哥哥,還有厲柏琛和潘淦。
他們有實力,和三弟陸仲秋抗衡。
一輩子,藏着這樣一個沉重的祕密,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
他想趁機,釋放一下自己,解救一下自己。
陸仲夏擡了擡頭,看着陸淺淺說道。
“淺淺。
不論你信或者不信。
你自己派人去打探一下情況就知道。
總之,你要注意一下你三叔。
他的身份,是你無法想象的。
絕非你眼睛看到的那樣簡單。
二叔能說的就是這麼多了。”
陸仲夏已經把關鍵信息都說出來了。
下一步怎麼做,得靠陸淺淺自己去探究了。
陸淺淺答應了二叔的請求。
她也說了自己的底線。
陸綰綰去國外了,沒有允許,禁止踏入國內半步。
否則,後果會怎麼樣,她也不敢保證。
離開陸家莊園之前,陸仲夏擡頭看了看天空。
陸家馬上就會有血雨腥風了。
他此時心裏亂如麻,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是錯。
最初的時候,這個祕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經常半夜做噩夢被嚇醒,一段時間都是這樣。
最後,他接連去看了三個月的心理醫生纔有所好轉。
他現在也是做賊心虛的樣子,他違背了對三弟陸仲秋的誓言。
要知道,如果被陸仲秋知道了,他有實力隨時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離開陸家莊園,他坐在車裏,也是非常的害怕。
總感覺隨時會發生什麼意外。
或者是汽車炸彈,或者是射殺,或者是……
他變得很警覺,環境帶給他的不安全感越來越多。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得儘可能不和三弟見面,不然他如此露怯,一定會被發現的。
此時,他祈禱,陸淺淺的效率能更快一點,早點把這個事情搞定。
他其實是在賭。他賭陸淺淺會贏。
不過,總算是把陸綰綰的事情解決了。
陸仲夏心想,自己上輩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不然爲何自己的女兒爲何總給自己添堵惹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