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紅溪灣，楚枂道：“我的車就在工作室前面的停車場，季大哥你不用送我了，我家離這裏也不遠。”
她笑了一下：“晚詞那傢伙看着精明，其實人特單純，你別介意。”
上次季霆淵從她家不告而別，說明這人對她明顯沒那個意思。
今天晚上程晚詞撮合的挺明顯的，季霆淵不會看不出來。
季霆淵默了幾秒，纔看着楚枂：“抱歉。”
楚枂一愣，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哈哈季大哥你跟我道什麼歉啊？”
季霆淵只是看着她，不願意把這個問題含糊帶過，是要跟她劃清界限。
楚枂的笑容一寸一寸僵硬。
她沒想到季霆淵這樣無情。
他看起來那麼紳士，那麼溫柔。
“你連一個偷偷喜歡你的機會都不給我嗎？”楚枂問。
季霆淵：“你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給不了同等的迴應。”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那麼溫柔，冷靜。
他用那張多情的臉，說着絕情的話，不給對面滿懷期待的人留一絲絲餘地。
彷彿別人對他的喜歡是束縛，是阻礙。所以一切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他就一律扼殺。
不給對方任何期待。
楚枂是個凡事都要喜歡弄得清清楚楚的人。
“我都還沒有開始追你就先拒絕我，你怎麼知道你給不了我回應？”她上前一步，緊緊地看着季霆淵：“是因爲晚詞嗎？”
季霆淵瞳孔微微一顫：“不是。”
他否認了，但是楚枂心裏並沒有開心。
季霆淵一愣，臉色變得很難看，卻再一次否認：“不是。”
楚枂看着他，心裏一陣陣發涼。
季霆淵說不是，但他的表情分明告訴她：是的，七年前跟他一起跳舞的人就是程晚詞。
如果他坦然承認，也許還真沒有什麼。
但是他否認了。
他居然否認了！
那就說明，七年前他跟程晚詞的相遇在他心裏絕對是特殊的存在。
楚枂勉強擠出笑容來，好看的杏眼在燈光下黑得發亮：
“原來不是啊，我還以爲當年跟晚詞一起跳舞的人是你呢。那什麼，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說着頓了一下，又笑起來：“季大哥，你今天真帥！”
楚枂說走就走。
沒走幾步，又轉身道：“我讓我媽找了一個很厲害的老中醫開了一些中藥，調養身體的，回頭拿給你。”
她也不等季霆淵回覆，又轉身走了。
在季霆淵這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楚枂這樣的人不是第一個。
季霆淵心裏毫無觸動。
對於很多事情，季霆淵都沒什麼觸動。
不管是跟他有關的，還是無關的。
哪怕柳婕和季鴻澤在他面前打一架，他可能也只是礙於情面上前拉走其中一個。
他轉身看着程晚詞家的方向，眼神一點點熱起來。
走到路邊的楚枂突然回頭。
看到的是季霆淵的背影。
頎長，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