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鬍子也沒刮，就那麼瘦骨嶙峋地躺在那裏，脆弱得彷彿隨時都會嚥氣。
程晚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人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到底圖什麼？
“你來了？”季霆淵一開口就咳起來，呼吸都在費力的拉扯，就跟肺漏風了似的。
程晚詞過去倒了一杯水，“要坐起來嗎？”
季霆淵點了點頭。
程晚詞就幫他把病牀搖了起來。
喝了熱水，季霆淵感覺稍微好了一點。因爲剛纔好一通咳，倒是讓他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
“大哥沒有爲難你吧？”季霆淵問。
程晚詞眉頭緊了緊，心裏突然有一股煩悶。
她真的很不喜歡看到季霆淵這樣，戴着面具，讓人看不透。
“那天晚上我爲什麼會睡在你的懷裏？”程晚詞開門見山直接發問。
這事兒後來她怎麼都想不通，她不是一個睡覺會亂滾亂翻的人，她的睡相一直很好。
尤其那天晚上她其實也有點受涼，還累，按照通常情況她睡沉了過後根本就不會動一下。
而且她本來是睡在被子外面的，醒過來卻在季霆淵懷裏，身上蓋着被子。
她不願意去懷疑季霆淵的用意，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懷疑。
季霆淵似乎早有準備她會這麼問，臉上沒有慌亂，只有一抹苦澀。
“是我做的。”他說：“是我趁你睡熟了動的手腳，專門做給大哥看的。”
程晚詞心中一痛。
季霆淵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頭：“有。”
程晚詞：“四年前？”
季霆淵：“前後都有。”
程晚詞：“……”
她已經不想知道對方具體做了什麼了，很多次她和季霆深的矛盾都是因爲季霆淵。
那個時候，她一直覺得是季霆深在故意找她麻煩。
那個人本來就對季霆淵有芥蒂，脾氣又不好，如果季霆淵故意做點什麼讓他誤會，按照季霆深那脾氣，他們不吵架纔怪。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程晚詞生氣了：“我跟他已經結婚了，你明知道我跟他還有孩子，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因爲我愛你！”季霆淵緊緊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愧疚。
“……”程晚詞沉着臉：“你的愛太沉重，我受不起。”
季霆淵也激動起來：“你覺得沉重？你知道當我得知我大哥的未婚妻我的大嫂就是我珍藏在心裏的女人時有多痛苦嗎？你知道當時我有多恨嗎？”
“那我就應該爲你的喜歡買單嗎？”程晚詞不想跟他吵，畢竟是個病人，深吸一口氣道：“就這樣吧，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就起身：“你保重。”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連背影都滿是決絕。
她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季霆淵看着關上的房門，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撕裂。
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局。
這樣也好，以後不用藏着掖着。
他冷冷地笑起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