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昨晚她沒喝醉，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在溫如寒懷裏睡着的。
大腦裏一片空白，只隱約記得有一隻手一隻撫摸着她的頭髮。
那溫度實在太熟悉了，她情不自禁放鬆了身體。
兩人都沒有脫衣服，溫如寒腦袋上纏着繃帶，身上還穿着大衣。
他睡着的姿勢很彆扭，頎長的身體斜靠在牀頭，把她抱得死緊。
季寧兒是被熱醒的，屋裏本來就開着暖氣，兩人又都沒脫外套，她已經熱出了一身汗。
剛一動，身子又被按進他懷裏。
有一隻手從她的頭一隻撫到後背，溫如寒輕聲安撫：
“別怕……乖……”
季寧兒：“……”
她的耳朵就靠在他的懷裏。
咚，咚，咚，他的心臟強勁有力，陌生又熟悉。
季寧兒閉上眼睛，只覺滿心苦澀。
她捏緊了拳頭，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
溫如寒被她抖醒了。
“寧兒？”他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捧住她的臉仔細檢查：“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難受嗎？”
季寧兒動了動：“放開我。”
溫如寒趕緊鬆手。
季寧兒下了牀，窗外還是昏暗的，天還沒亮。
“我……”剛開口，肚子裏突然“咕嚕”一聲。
晚上沒怎麼喫東西，餓了。
溫如寒脫了大衣和裏面的羊毛衫，笑着道：
“太熱了，把外套脫了吧，我去煮碗麪。”
他在季寧兒的額頭上摸了摸：
“出汗了，要不回去洗個澡，洗完澡我的面就好了。”
他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了，季寧兒都沒反應過來。
外面客廳也到處都是她的照片。
多數是她和溫如寒的合照，每一張照片她都在笑。
季寧兒第一次發現自己笑起來居然可以那麼好看，燦爛的，甜蜜的，彷彿空氣裏灑滿了糖。
然後她再一次落荒而逃，回了隔壁自己家。
聽到隔壁的關門聲，溫如寒勾了勾脣。
他去書房打開電腦，監控裏，季寧兒拿了衣服進了淋浴間。
看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確定季寧兒不會再淹死自己才又關了電腦。
等季寧兒洗完澡出來，餐桌上果然擺了兩碗麪。
“冰箱裏沒什麼菜了，只有西紅柿還算新鮮，將就喫點吧。”溫如寒幫她拉開了椅子。
季寧兒確實餓了，也就沒有客氣。
餐桌上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
直到吃完麪，溫如寒才笑着問她：
“好喫嗎？”
簡簡單單的西紅柿雞蛋麪，就算特級大廚來做，不就那個味兒嗎？
季寧兒不想說話。
她以爲回國後能夠坦然面對溫家的人。
她以爲病能好。
可是現在，一切還是一團亂。
季寧兒突然就覺得沒意思，跟崔心怡鬥沒意思，連活着都沒意思。
想到這裏季寧兒趕緊死死摁着這個糟糕的念頭。
除了心理障礙，她本來就有輕微的抑鬱症。
“你走吧，我要睡了。”
回房，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溫如寒沒有走，而是去廚房把碗洗了。
這碗筷是他那邊的，洗完順手就放進了這邊的櫥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