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池剛剛爲了躲避那些追來的官兵,真的是把喫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幸好她從小就生活在宮中,對宮裏的路都很熟悉,眼下襬脫了追兵,暮池就着急忙慌地趕來找季景言了。
反正季景言也已經認出她來了,她再躲躲藏藏也沒有用了。
再者說,她現在被官兵追捕,如果不借助季景言和婁靖嘉,估計連宮門都出不去!
——該認慫的時候還是要認慫的。
暮池從黑暗中走出來,慫巴巴地朝着季景言走去。
季景言前一秒還在對婁靖嘉發火,下一秒便蹲下身子,循着聲音伸出了手:“小白,過來。”
暮池見狀,一蹦一跳地朝着季景言走了過去。
她身上有些髒,是剛纔在宮宴上鬧出來的,也不敢靠季景言太近,只是站在他面前,喵喵地叫了兩聲。
季景言微微抿脣,一言不發地將暮池抱在了懷裏。
“喵喵喵!”
身上髒!
暮池掙扎了兩下,便被季景言修長的指骨按住了貓貓頭。
“再亂動就不要你了。”
暮池瞬間不敢動了。
萬一季景言真的一個不開心,把她扔在宮裏,那她豈不是死定了!
喵了個咪的,她瑤光公主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心裏罵罵咧咧的,暮池面上卻是乖乖地靠在季景言懷裏,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婁靖嘉見狀,想要說些什麼,季景言已經轉身,面向婁靖嘉。
“又、又怎麼了?”婁靖嘉心虛地問了一嘴。
季景言抿脣:“前面的路你帶我走。”
婁靖嘉聞言,知道季景言是消氣了,他不覺好笑:“你家小白不是能帶你走嗎?你叫我做什麼?”
“她受傷了。”季景言說得簡潔,懷裏抱着暮池,不讓她下來。
婁靖嘉都快氣笑了。
“季景言,你這對一隻貓都比對我好!”
雖然這樣說,婁靖嘉還是扶着季景言的手臂,向宮外走去。
暮池確實受了點傷,孔桉那一下摔地上,她磕了一下前爪,現在還隱隱作痛。
不過她也沒當回事,這點小傷可是遠遠比不上孔桉臉上的傷口精彩。
想起孔桉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暮池心裏爽到不行!
果然,人吶,還是要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纔有趣。
大抵是感覺到懷裏的小東西有些鬧騰,季景言以爲是她傷口疼了。
卻是對扶着他的婁靖嘉冷聲:“走快點,帶路這麼慢。”
奶奶個球。
婁靖嘉想罵人。
但是鑑於這位祖宗現在還在生氣,他還是默默忍了下來。
好不容易將季景言帶到宮外,季景言抱着暮池,上了自家的馬車。
婁靖嘉原本也想上季景言的馬車的,結果剛踩上一隻腳,便被季景言推了下去。
婁靖嘉一臉震驚地看向季景言。
季景言卻是轉身走進馬車裏,敲了敲車框,馬伕便應聲駕着馬向宮外走去。
愣在原地的婁靖嘉這才聽到遠處的馬車裏傳來的清冷的男聲。
“自己沒有馬車嗎?”
站在風中搖擺的婁靖嘉:“季景言,你要不要這麼記仇!?”
暮池疑惑地擡頭看向季景言,這時候才發現,季景言的臉色似乎……說不上好。
季景言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暮池印上了貓爪印,看上去像是一個個小梅花一般,如果不是因爲顏色太髒,居然還有些好看。
只是眼下似乎都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暮池朝着季景言歪歪頭,這就感受到身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了。
“誰讓你跑出來的?”
果不其然,季景言讓暮池乖乖地蹲在他腿上,聲音嚴肅。
暮池東張西望,想要裝聽不懂。
“小白,”季景言的聲音沉了沉,“不許裝聽不見。”
“喵~”
好嘛。
季景言嘆了口氣,語氣依舊嚴肅:“你知不知道剛纔要是被抓住了,你會受到什麼懲罰?婁靖嘉帶你進來,你就聽他的胡來?他自己胡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叫上你,你也是,居然還聽他的話!”
暮池耷拉着耳朵,慫巴巴地聽着,季景言這傢伙,分明見到她的時候恨不得當個啞巴,這個時候對着一隻貓倒是說個沒完。
“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大概是察覺到了小傢伙兒走神,季景言一隻手捏着暮池的小腦袋,讓她看着他,那尖尖的小貓牙都露出來了。
奶萌奶萌的,一點都不兇。
“喵喵嗚——”暮池小貓爪子想要去推開季景言“作惡”的手,但無奈力氣太小,無濟於事。
季景言似乎是笑了。
輕柔的聲線混雜着幾分清雅的笑意,柔柔地鑽進了暮池的耳朵裏。
笑笑笑,笑個屁!
暮池心裏暗暗地罵了季景言一句。
季景言開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下一秒,馬車便突然停了下來。
季景言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馬車外,有馬的嘶鳴聲傳來,季景言冷下神情,馬車外便有聲響傳來。
“國師大人,好久不見。”
暮池聽到熟悉的聲音,神情也緊繃了起來。
是孔桉。
季景言將暮池抱在懷裏,用袖口將她遮住。
“親王殿下,我們不是剛剛在宮宴才聊過?”
馬車外,孔桉面色不善,他的臉上被劃了幾道傷痕,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剛纔聽守衛說,有隻貓被季景言抱着上了馬車,這才攔下了季景言的車子。
他的事情被這隻貓搞砸了,今天他絕對不會放過那隻貓的!
“剛剛聽聞國師大人抱了只貓回去,可否讓本王看一眼?”
馬車裏的聲音依舊平靜:“親王殿下是在懷疑本座飼養的貓,冒犯了您?”
孔桉輕嗤一聲:“國師大人說笑了,只是以防萬一,想要查一查而已。”
“那本座若是說不肯呢?”
孔桉的臉色一沉,走下馬來,來到季景言的馬車身邊,冷聲道:“那邊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說着,孔桉猛地擡手,將季景言馬車的車簾掀開。
孔桉向馬車內看去,當看到馬車裏的情形時,不覺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