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陸仙儀明白自己僅僅是剛剛死裏逃生而已,危險的陰影始終籠罩着她,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可以落下。
她在那個人和陸江初之間尋求着勉強的平衡,如同在懸崖之上走鋼絲一般顫顫巍巍、如履薄冰,只希望能夠保住自己一條性命。
看見陸仙儀戴上強勢的面具,陸江初也沒有刺激他,而是公事公辦地問道:“你想要怎樣對我下手?”
陸仙儀聞言揚起了嘴角,眼中滿是惡意:“說出來不就沒意思了。”
陸江初也不是什麼容易被操控的人,她只是沉聲警告道:“以你的資本,想對我造成什麼麻煩,不太可能。”
“但如果你真的做得過分了,我保證,我會完完全全毀掉你。”
“就連你這張臉,這張讓別人癡迷的臉,我都會幫你換掉。”
說話時,陸江初的手輕輕撫摸着陸仙儀的面頰。
她的動作很輕柔,但是卻帶給了陸仙儀強烈的恐懼感。
陸江初的指尖很冰,劃過陸仙儀的肌膚時,那如同被毒蛇爬過的感覺使陸仙儀的肌膚顫慄起來。
她勉強維持着自己強勢的態度,梗着脖子點了點頭,卻始終不敢把陸江初的手給拍開。
死死盯着陸江初美豔的眉眼,看着她豔若春花、燦若朝霞的面容,陸仙儀的眼中閃過嫉恨。
她們明明長得差不多,甚至很多時候,站在一起就如同孿生姐妹一般。
但是陸江初骨子裏的高貴,卻將她狠狠碾壓了下去,自己以前所謂的溫柔,一到陸江初面前就變成了上不得檯面的、小家子氣的行止。
陸仙儀心有不甘,心中痛意翻滾。
但好在,她這次成功掩下了自己怨毒的目光。
陸江初現在既然接下了對陸仙儀的安保職責,之前kay對陸仙儀的警告也只能不了了之。
好在都是同一個人,也不需要麻煩什麼。
縱然如此,陸江初還是覺得,不能讓陸仙儀太過輕鬆,於是說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三天,又是三天!陸仙儀想起kay的警告,現在雖然不爲kay而擔心,但是對三天這個數字,她已經產生了ptsd。
算了算時間,三天以後便是這場選秀的總決賽時間。
陸仙儀揚了揚嘴角,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放心,能得到對你下手的機會,我自然會迫不及待,怎麼可能等三天!”
畢竟,陸江初在網絡上的輿論也已經臭到了一定地步,她涉及逼死楚姜就是最大的黑點。
到時候自己再煽風點火一下,陸江初一定會喫夠苦頭。
想到陸江初絕世的才華、炫目的光芒,陸仙儀心中涌起的嫉恨,只想把陸江初給徹底拉下神壇。
自己明明已經足夠優秀,上天又何必再生一個如同妖孽的陸江初!
心中充滿不甘的陸仙儀,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資格,他現在雖然因爲短暫的條件交換,有了制衡陸江初的權利,但是這些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終究上不了檯面。
她必須要在三天之內,得到更多的籌碼。現在表現出的囂張不過是掩飾,她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命給保住。
除此之外,陸仙儀家裏所有的電話線,也全被嚴總帶來的保鏢做了一定的處理,保證陸仙儀和每一個人的通話,陸江初都會了解得明明白白。
神通廣大的嚴總更是直接鎖定了陸仙儀的ip地址,保證她沒有逃離的機會。
做完這一切之後,陸江初離開了。
她和嚴嵇是同時走的,陸仙儀看向嚴嵇,她本以爲發生了這些事情,嚴嵇至少會留下來說兩句話,即使是放兩句狠話也行。
沒想到嚴嵇對她的態度,就像對待螻蟻一般,連多看她一眼也不願。
待到陸江初和嚴嵇他們離開後,陸仙儀的保鏢們纔敢上前攙扶她。
陸仙儀坐回沙發上,突然發出“呵呵”的笑聲。
那笑聲一開始很低,到後面逐漸變得歇斯底里起來,衆人聽得又驚慌又害怕,只覺得瘮人無比。
待到笑完,陸仙儀又開始砸東西。
她以後一定會報仇的,一定會!
沒有人能夠把她踩下去,她要站在最高點俯瞰所有人。
已經回到車上的陸江初通過監聽軟件,聽到了陸仙儀那邊的動靜,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擔心陸仙儀激烈反抗,陸江初原本還打算,在陸仙儀身上安裝幾個可以遠程操控的芯片呢。
想到這一點,陸江初有些遺憾。
不過,或許下次還有機會。
而就在這時,陸江初腦中靈光一閃,她回憶起陸仙儀撫摸頸後的動作,越想越覺得,或許陸仙儀現在已經被那個人給完全操控了。
這種可能性實在不低,但陸江初只是想了想,卻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她要的是接近那個人,就算他們兩個都對陸仙儀是利用態度,就算陸仙儀真的是一個雙面間諜,陸江初還是會堅持自己的行動。
沉吟片刻,陸江初又想起了關於綁架案的事情。
她實在是不願意再回想。
但是那曾經身處於黑暗的絕望中,兩個人彼此扶助的細節,卻一下子如同沸騰的水中氣泡一般,一個個瘋狂地往上冒。
心思煩亂之下,陸江初踩下油門,沒有理會嚴嵇呼喊她的聲音。
但幾秒鐘之後,行駛了幾百米的陸江初又突然踩下急剎車,她的車前,正有一隻在慢條斯理走過去的小貓。
如果不是她還注意着道路的情況,早直接攆了過去。
此刻暮色已經降臨,那隻白色的小貓長得十分玉雪可愛,像極了陸江初小時候飼養的寵物。
只可惜那隻貓在她遭遇綁架案時,已經被綁匪按在水池中淹死了。
不知道是因爲這隻貓讓她回想起了曾經的所有,還是因爲陸江初心中有疑惑要解答,她最終還是把車開了回去。
嚴嵇剛纔聽到淒厲的剎車聲,以爲陸江初出了什麼事,正開車打算追上她,沒想到陸江初立馬就退了回來。
嚴嵇連忙對陸江初擠出一個笑容,只是他的表情常年如同被冰封一般,性子又冰冷又嚴肅,突然笑了笑,倒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忍不住懷疑事出反常必有因,懷疑他是不是在算計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