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陸長空臉上抽搐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陸江初竟然真的敢強迫他履行那所謂的賭約。
或許之前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面前這個女人並非京市陸家的人。
如果她是陸家人的話,怎麼可能連陸家的面子都不顧?
要知道,不管實際情況如何,在外人眼中,江城陸家與京市陸家都是一體的。
面上滿是不甘,陸長空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陸江初。
然後他聽到陸江初繼續倒數下去:“九,八,七,六,五……”
面對他的警告,這個瘋子一般的女人,竟然連速度都沒有絲毫放慢。
陸長空甚至能夠感覺到,陸江初還把倒數的頻率加快了。
他將惡狠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跟班們,但是身旁的跟班早就被嚇傻了,一羣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們不自覺地避開陸長空的目光,顯然沒有爲他出頭的意思。
畢竟這羣人和陸長空混在一起,擁護陸長空,也不過是因爲能從他這裏得到利益罷了。
如今陸長空踢到了鐵板,他們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趕着上前。
就在陸長空有些絕望的時候,一個渾厚而帶有威嚴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是誰,敢這麼欺負我陸家的人?”
陸長空轉頭一看,發現到來之人是他的父親陸金。
陸長空總算鬆了口氣。
這下子想來沒有事了吧。
但是與此同時,就在陸金走近的時候,陸江初的倒數也剛好結束。
她挑了挑眉,爲自己被忽視有些不爽。
此刻陸江初與陸長空的距離,只有三米。
對於陸長空而言,這可能是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但是在陸江初眼中,三米算不了什麼。
於是,就在陸長空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陸江初幾步上前,硬生生踹斷了陸長空的雙腿。
劇痛之下,雙腿再無支撐力,陸長空只能瞬間跪到地上。
他看向陸江初的目光,幾乎有着可以將陸江初殺死的憤恨。
這個女人怎麼敢?
而看到這一幕的陸金,更是目眥欲裂。
作爲陸家陸家家主的弟弟,陸金深受哥哥重視,在江城這個地界上,他從來都是橫着走的。
早些年的時候,陸金幹出來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比陸長空還要嚴重的多。
所以在陸金眼中,他兒子這些行爲,不過是小打小鬧,鬧着玩兒罷了。即使有一些錯,也不過是小孩子調皮,罵兩句就是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而現在,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人,竟然想教訓他的兒子。
那個人還十分狂妄,明明聽到了他的警告,卻裝聾作啞,冒犯陸家人的威嚴,下了如此狠的手。
看着在地上哀嚎的陸長空,陸金的面色變得鐵青。
他帶着一羣人快步走到陸江初面前,冷聲問道:“你是哪裏來的瘋子?竟然如此囂張!”
陸江初是真覺得有些無聊了,這羣人好像就不會其他臺詞了一般,翻來覆去只有那幾句話。
直接無視了陸金,陸江初將陸長空踩在腳底,懶洋洋地問道:“現在能道歉了嗎?”
看到陸長空能夠有這樣的下場,柯佰心中一陣快意。
但是陸家人的前來,卻讓柯佰的心沉了下去。
陸金是陸長空最大的後盾,和僅憑家族勢力囂張的陸長空不同,陸金在江城還算得上一個成功企業家。
這樣的人,是擁有真正的權力的,他如果要對陸江初下手,今天的事情便會更加複雜了。
不過好在,雖然柯佰心中擔憂,但對於一再拯救他的陸江初,柯佰已經有了一定的信心。
他相信這位姐姐不是什麼狂妄之人,不會做什麼沒有把握的事情。
正是這份信任,讓柯佰頂着陸金警告的目光,堅定地站在了陸江初身旁。
他心裏盤算着,即使今天真的得罪了陸家人,不可能棄這位姐姐於不顧。
畢竟事情的起因在他。
感受到柯佰的維護,陸江初覺得頗爲溫暖,她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柯佰的頭髮。
陸江初這樣對待小孩子的舉動,讓柯佰臉都紅了。
他們兩人一同無視了陸金,這可把陸金氣得七竅生煙。
在江城,還沒有被人這樣輕視過。
而此刻,陸長空還在陸江初腳下。
他強忍着劇痛,咬着牙一句話都沒說,看上去頗有骨氣的樣子。
但是這份骨氣,在陸江初眼中就是個笑話。
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淡了:“願賭服輸,八少爺連這個都做不到嗎?果然是個懦夫!”
“懦夫”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陸長空。
童年的經歷導致陸長空最討厭別人這樣說他。
看着陸長空的面色,一下子變得更加猙獰,陸江初挑了挑眉。
作爲一個在心理學方面頗有造詣的人,陸江初突然猜到了什麼,開口說道:“我想,你努力提高自己的武力值,不過是爲了掩蓋內心的惶恐吧。
像你這樣的人,其實外在多麼強大,但是內裏的卑微、自私、懦弱、醜陋,纔是真實的你。
你就是那樣一個,如同蛆蟲一般,扭曲又噁心的人。
賭約是你答應的,卻不願意實施。那我也只能幫幫你了。
唉,真麻煩。”
說話間,陸江初就扯着陸長空的頭髮,將他硬生生提了起來。
陸金被陸江初的保鏢們攔下,看着這一幕,心中一陣絞痛。
曾經陸金因爲犯事,連陸家都不能保他的時候,他逃往國外生活了幾年,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沒有帶上。
那時候,對他那個性格柔軟的妻子並沒有什麼感情。
但是回國後,陸金得知妻子的死訊,從那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個多麼重要的人。
而他的兒子陸長空,因爲父親的失勢,在陸家飽受欺凌,更被陸金之前的敵人肆意凌辱。
在那樣的環境中,陸長空養成了一種懦弱的性格。那時候如果不是有陸仙儀護着他,他恐怕早就死了。
陸金回到陸家之後,便刻意訓練陸長空的性子。
他寧願陸長空行事無所顧忌,爲人囂張跋扈,也不願陸長空成爲別人肆意凌辱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