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初此次來也不是爲了那些拍賣品,她只是想和這個組織有更深的接觸。
通過嚴嵇那邊的資料,陸江初已經初步瞭解了顧流雲的身世,所以她很不理解,以顧流雲的人生履歷,是如何進入這個國際醫生組織,並在其中佔有重要地位的。
帶着這樣的疑惑,陸江初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她所在的這個房間,與普通的總統套房沒什麼區別,裝修很是奢華,看來並沒有因爲要進行暗拍,就將房間的裝飾給改變。
顧流雲身後有幾個穿着黑衣的人,估計是安保人員,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提着一個黑色的箱子。
陸江初大概猜到,箱子裏面裝的可能是此次暗拍的拍賣品。
此刻不知道爲什麼顧流雲並沒有說話,房間也因此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陸江初感受到別人打量的目光,絲毫不爲所動。
得到這個拍賣會邀請函的人,似乎彼此並不認識,每一個人的態度都防備而懷疑,似乎有什麼隱藏在暗中的東西正在醞釀。
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所有人都有着很好的耐性,沒有一個人開口催促。
大概兩分鐘後,顧流雲就像重新上線了一樣,聲音帶着笑意對大家道:“看來在座的各位都準備好了,那麼我們就開始進行拍賣吧。
第一件拍品,是一件有趣的小東西,與港市最近沸沸揚揚的那場連環自殺案有關。
除了某位最後到來的客人外,大家都是遊戲會的成員,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會選擇死亡,是因爲運氣不好在遊戲中抽到了那樣的籤。
而我們拍賣的這個小玩意,可以讓大家在下一輪遊戲中擁有豁免權。
沒有起拍價,有意向拍賣的人可以寫出自己的交換條件,我們將選擇最符合委託方利益的那一個。”
顧流雲這一番話中,透露出了很多陸江初並不知道的信息,陸江初皺起了眉頭。
她纔來港市不久,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個連環自殺案。
但是從“遊戲〞兩個字,見多識廣的陸江初也猜出了個大概。
這羣參加暗拍的人,應該都是某個所謂遊戲會的成員。
而那個遊戲裏面所玩的東西,多半與人命相關。
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陸江初曾經瞭解過的“藍|鯨|遊戲”就是這種套路。
在“藍|鯨|遊戲”中,參與者會被遊戲組織者洗腦,在50天內完成各種自|殘任務,並在完成任務後提供圖片或視頻證據。
而50天后,爲了證明自己“贏得遊戲”,參與者會被要求自|殺。
而這50天之中,這是一個持續性洗|腦,逐漸靠近死|亡的過程。
參與者形成了一個集|體,就是所謂的遊戲|會,他們會在遊戲|會之中尋找自己的存|在感。
或者說,通過操縱他人或自己的生|命,來獲得一種凌駕一切的快感。
但是陸江初注意到,第一件拍賣品所拍賣的東西其實是“死|亡豁免權”。
也就是說,這個遊戲會的成員,多半並非自願。
有一股勢力或者力量,在後面強迫着他們走向了死亡的道路。
這種被人操控的感覺,陸江初卻覺得再熟悉不過。
在顧流雲說完話後,除陸江初以外的人都激動了起來。
顯然正如顧流雲所說,這羣人都是遊戲會的成員,他們在竭力避免死亡。
陸江初在這一片狂熱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她也感受到,那些之前對她分明還只是探究的目光,此刻都變得充滿了惡意。
這種惡意或許是因爲不平衡與嫉妒,這再次證明了陸江初的猜測,這羣人進入所謂的遊戲會絕非自願。
他們多半是無路可走。
能夠參與之前的慈善拍賣的人,纔有人進入暗拍的機會。
而那些人在港市全都是有權有勢的存在。
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會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陸江初心底涌起好奇,卻又覺得這一股力量讓她似曾相識。
其他參與拍賣的人都寫好了自己的價碼,只有陸江初沒有動筆,冷冷地坐在一旁,如同旁觀者。
陸江初很容易地察覺到了空氣中的氛圍改變,她意識到這羣人似乎全都是那種,被壓抑着即將噴發的火山。
他們渴望得到那麼一次死亡豁免權,卻又深知一次豁免算不得什麼。
因爲只有死亡纔是遊戲會成員唯一可走的道路。
在這樣的壓抑與恐懼下,即使是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總會崩潰。
格格不入的陸江初,承受着那些人帶着殺意的目光掃射,閒適地靠在椅子上,長久地一言不發。
只有很熟悉陸江初的人能夠發現,她此刻身體已經繃緊,帶着一種極端防備的姿態。
好在,雖然在大家的焦急與躁動中時間感被拉長,每個人還是在三分鐘之內給出了自己的價碼。
它們將寫着交換條件的紙條,遞到了顧流雲手上。
顧流雲吊兒郎當的坐在一張桌子上,漫不經心的翻撿那些紙條。
他的態度是那樣高高在上,宛如一個決定着人性命的當鋪老闆。
而這羣遞上紙條的人,忐忑又彷徨,緊張地等待命運的判決。
作爲旁觀者的陸江初,此刻冷靜如冰雪。
在這麼多人目光的凝視下,顧流雲卻仍舊漫不經心。
最終好像抽籤一般,他決定道:“就你吧。”
顧流雲說話的時候,擡手指向了坐在陸江初身邊的那個人。
那人顯然十分激動,聲音都變了調:“謝謝顧先生。”
陸江初挑了挑眉,她沒有想到在這裏認識顧流雲的,不只有自己。
而其他人在顧流雲公佈決定之後,希望徹底落空了。
陸江初明顯感覺到有很多人都並不服氣,但不知爲何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提出意見。
這時,坐在最右邊的那個人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個死亡豁免權是需要憑證的吧?假如憑證丟失了還會起效嗎?”
聽到那個人的問題,顧流雲一下子興奮起來。
他從桌子上跳下來,拍掌道:“這個問題問得好,你所說的東西,我們這邊也想到了。
我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死亡豁免權會跟隨着憑證而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