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嶙搖頭,顯然不太清楚,他笑着回答道:“我一定會爭取成爲你的頒獎者的。”
陸江初也微微笑了笑,可能是因爲剛纔喝酒喝多了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爲傅長嶙開車太穩了,車裏面音樂舒緩、溫度適宜,陸江初竟然感到了一絲睡意。
傅長嶙隨時都注意着她的情況,在此刻建議道:“江初你睡吧,還有不短的一段路呢,等到了我再叫你。”
陸江初沒有拒絕,很快便沉入了睡意之中。
但她睡得不算深,大腦裏面總有一部分是清醒而活躍的,陸江初覺得她這樣只能算得上是閉目養神。
關於頒獎的人選,雖然已經知道,這一次的頒獎典禮與嚴嵇無關,但陸江初還是下意識認爲,給他頒獎的人會是嚴嵇。
這種判斷究竟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情感,陸江初仍舊分不太清。
最近,她好像經歷了不少這種分不清的問題。
這讓陸江初心頭有一些疑惑。
她隱約覺得,自己知道這一種現象後面說明着什麼問題;但是陸江初又認爲,現在並不是想那些問題的時候。
陸江初不知道的是,在她將要陷入深度睡眠之際,她低聲喚了一句:“阿嵇。”
聽到陸江初的聲音,傅長嶙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他忍不住攥緊了方向盤。
傅長嶙怎麼也沒想到,陸江初竟然會夢到嚴嵇,還會在夢裏呼喚嚴嵇的名字。
他寧願陸江初想的人是顧和光!
傅長嶙的目光無比苦澀,他想他或許應該提醒陸江初,讓陸江初意識到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傅長嶙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只是每一次他都給了自己一個否定的回答。
只有這一次,和以前不太一樣。
傅長嶙嘆了口氣。
他從來都知道,陸江初一直都只將他當做普通朋友,是他冥頑不化,是他執迷不悟,是他不願放棄,所以他才能夠與保持還算緊密的聯繫。
但是,傅長嶙也經常自我懷疑,他很多時候都會擔心,如果他表現得太熱情,會不會引起陸江初的厭煩。
他總是在不安與欣喜的兩極徘徊,在他與陸江初相處的時候,他的感受很難落到實地。
如今知道陸江初對嚴嵇有想法,他應該放棄嗎?
傅長嶙的第一反應便是否定。
他從未想過放棄陸江初,他與陸江初相識多年,早在陸江初還只是楚姜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對她心生愛慕了。
這麼多年的堅持早已成了習慣,談何放棄?
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等待陸江初的。
更何況,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畢竟陸江初與嚴嵇之間也存在太多問題,而那些問題都很棘手。
想到這裏,傅長嶙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陸江初這些日子休息時間是足夠的,所以她小憩了一會兒便很快醒來了。
傅長嶙遞給了她一瓶礦泉水,對待陸江初的語氣仍舊溫柔:“江初,你醒來得剛剛好,我們馬上就到了。”
舉行頒獎典禮的地方是一個話劇院,陸江初遠遠就看見,長長的紅地毯,與等候着的記者。
傅長嶙的車大家都認識,在車還沒有停好的時候,便有大批記者圍了過來。
他們圍着車拍照,一時間傅長嶙這輛車旁邊的記者,就比紅毯那邊還多了。
不少正在走紅毯的藝人,忍不住轉頭看過來,當發現來的人是傅長嶙與陸江初後,他們的眼睛中滿是恍然大悟,連嫉妒的念頭都不敢有。
畢竟,傅長嶙與陸江初在娛樂圈,可是頂流級別的存在。
閃光燈成了一片海,陸江初與傅長嶙都知道制止無用,乾脆戴上了墨鏡,這讓他們還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冷酷感。
傅長嶙下車後走到陸江初那邊,替她打開了車門。
門剛剛被拉開一條縫隙,陸江初就聽見,鋪天蓋地地按快門的聲音,順着空氣涌進了車裏。
確認自己的墨鏡已經戴好後,陸江初下了車,和其他女星那種讓人驚豔的出場方式不同,穿着t恤襯衫,戴着鴨舌帽的陸江初,與這個豪華的頒獎典禮比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畢竟,工作人員都比她穿得好。
記者們先是愣了一瞬,之後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問道——
“江初小姐,請問你這次來爲什麼穿得如此隨意?”
“江初小姐,你和傅影帝一起來的,這說明你們已經確認關係了嗎?”
“江初小姐,傅影帝真的是你的前男友嗎?”
“江初小姐,爲什麼當年您會隱瞞身份嫁給嚴嵇?在你們的關係中,你對陸仙儀是怎麼看的?”
“江初小姐,聽說你會和嚴總離婚,是因爲你被他拋棄了,這是真的嗎?”
“江初小姐,你會考慮復婚嗎?”
“江初小姐,俞蔓說的是真的嗎,你在剛和嚴總結婚的時候,只是陸仙儀的替身嗎?”
“江初小姐,請問您不僅當了替身,還被嚴總拋棄,到底是個什麼感覺?”
……
諸多問題之中,只有最後一個引起了陸江初的注意,她笑了笑,看向那個問題的記者:“現在外界關於我的傳聞都這麼慘了嗎?”
那記者會問出那般有火藥味的問題,就是因爲想要得到陸江初的關注。
但是當陸江初轉頭看向他之後,他卻被陸江初的美貌給鎮住了,一時間臉漲得通紅,張口結舌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他這樣窘迫,陸江初也就收回了目光,與傅長嶙一同走上了紅毯。
過了好幾秒那記者纔回過神來,他的同事站在他身旁,忍不住用手肘打了他一下,抱怨道:“剛纔你發什麼呆?那麼好的機會都錯過了!”
那記者眼中也滿是懊惱之色,但卻沒辦法說陸江初一句壞話,最終只能感嘆道:“她太美了。”
他同事聽到他的感嘆,也沒有辦法反駁,最終只能低聲罵了句:“xx的,你說得沒錯!”
那記者忍不住說道:“像江初小姐那種尤物,怎麼可能被人拋棄?只有她拋棄別人的份兒!
我們如果還按着之前那個方向去寫,真的會有人看嗎?我總覺得太離譜了。”
聽到他的問題,他同事面露諷刺,回答道:“正是因爲離譜,纔會有人想看,你不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