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凌畫宴輕 >第一章 守護(一更)
    天色太晚,玉橋街上已沒什麼人走動。

    秦桓與七八個同行人走了半條街,瞧見了路邊上與螞蟻說話的宴輕,秦桓大喜,抱着匣子走上前,“宴兄!”

    宴輕被驚擾,不太高興地擡起頭,看着一羣人杵在他面前直皺眉,當前一人他看了半天,才認出是秦桓,微惱,“小點兒聲,你把可憐的螞蟻都嚇跑了。”

    秦桓:“……”

    宴兄這是什麼操作?難道螞蟻還怕聲音大小?

    他雖然不理解,但依舊很聽話地蹲下身,湊近他問,“宴兄,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宴輕十分苦惱,“我在守護它們,別被人踩死,你快躲遠些。”

    秦桓:“……”

    衆人:“……”

    地面上黑漆漆的,恕他們眼拙,真瞧不見螞蟻。

    秦桓聽話地躲遠了些,不忘將手裏的匣子遞給宴輕,“宴兄,這個匣子你收好。”

    “這是什麼?”宴輕不接。

    “是你的東西,你一定要收好。”秦桓塞進他懷裏。

    宴輕勉勉強強將東西收了,嫌棄他帶着一羣人待在這裏礙眼,“行吧!你若是沒什麼事兒,趕緊走吧!”

    秦桓不太想走,“那宴兄你……”

    “不用管我,趕緊走。”宴輕趕人。

    “好吧!”秦桓站起身,招呼衆人,同時還不忘再三囑咐宴輕,“宴兄,匣子一定要收好,尤其是裏面的玉佩,別弄丟了。”

    “知道了。”宴輕揮手。

    秦桓帶着一衆人走了。

    衆人心想,看起來宴小侯爺真是醉的不清,否則怎麼瞧不見地上根本就沒有螞蟻?

    衆人離開後,宴輕沒了礙眼的,心情終於好了些,又跟螞蟻說起了話來。

    端陽久等宴輕不回,每日這個點,小侯爺差不多該回來了,今日都晚了半個時辰,快到子時了,也不見他回府,他終於不放心了,出來找人。

    他走了好幾條街,總算是在玉橋街的馬路邊找到了宴輕。

    此時,宴輕已躺在馬路邊睡着了。

    端陽想着幸好他找來了,小侯爺這是喝了多少酒?這麼多年,在馬路邊坐過幾次,但睡在馬路邊不知道回家還是第一次,也得虧京城因爲京兆少尹許子舟大人上任後,治安被他治理的非常好,纔不至於出點兒什麼殺人越貨的事兒。

    他伸手扶起宴輕,“小侯爺?您怎麼睡在了馬路邊?”

    宴輕哼哼一聲,“別踩了螞蟻,聽到沒?”

    都睡着了,還惦記着不殺生。

    端陽心想小侯爺這滿身酒味,看起來真是喝迷糊了,他打算將人背起來,卻瞧見了他懷裏抱了一個匣子,這匣子他認識,今兒晚上安國公府三公子來找小侯爺時,手裏抱的好像就是這個匣子,不知怎麼到了小侯爺手裏。

    他伸手從宴輕手裏拿過匣子。

    宴輕抱的緊,不滿地嘟囔,“別動,秦桓告訴我一定要收好,不能丟。”

    果然是秦三公子的匣子。

    端陽立即說,“那您抱好了,別摔了,屬下這就背您回去。”

    “嗯,別踩了螞蟻。”宴輕絮絮囑咐。

    端陽無語,不跟醉鬼一般見識,答應了一聲,背起宴輕往回走。

    一路回到端敬候府,端陽不知道被宴輕囑咐了幾次別踩到螞蟻,他就納了悶了,這螞蟻今兒是積了什麼德竟然讓小侯爺如此在意。

    總算回到了端敬候府,宴輕依舊有些鬧騰,“告訴鳳頭鸚鵡,以後不準再喫蟲子和螞蟻。”

    端陽:“……”

    “聽到了沒?”宴輕不滿他不回答。

    “聽到了,屬下這就去囑咐小鸚。”端陽心累。

    管家迎了出來,瞧見了宴輕醉熏熏被揹回來的模樣,“哎呦”了一聲,“小侯爺今日這是喝了多少?”

    端陽搖頭,“不知道,應該喝了很多,連家都回不來了,睡在了馬路邊,我若是不去找,小侯爺大約會在馬路邊睡到明天早上。”

    “幸虧你去找了。”管家嘆氣,“晚上秦三公子來的時候,看他那個模樣,口口聲聲要喝酒,我就知道,小侯爺今兒怕是會陪着他喝醉。”

    端陽嘆氣。

    管家又道,“小侯爺以前沒醉倒在馬路邊睡着不回家,這還是第一次,但有第一次,興許就有第二次,以後小侯爺再出去喝酒,不讓你跟,你就偷偷跟着吧!”

    端陽犯愁,“小侯爺若是知道我偷偷跟着,不聽他的話,一定會罰我滾出端敬候府,您別害我,您還是想法子勸勸小侯爺吧!”

    管家想想宴輕的脾氣,閉了嘴,若是能勸得了,他這個老管家也不必操碎了心了。

    端陽將宴輕送回房,想幫他換一身乾淨的衣服,他嘟囔着不幹鬧困別煩他,端陽只能作罷,要拿出他手裏的匣子,他也不讓,端陽無奈,只能任由他抱着那個秦桓再三鄭重交待的匣子睡了過去。

    就在宴輕睡着的時候,他不知道,京城在半夜裏炸開了鍋,炸醒了無數家府邸,幾乎炸平了二皇子府,炸平了安國公府,炸平了東宮太子府,就連宮裏的陛下和太后都因爲婚約轉讓書而驚動了。

    婚約轉讓書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蕭枕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手裏的茶盞脫落,“啪”地一聲落在了地上,砸了個八瓣開花。他臉色難看的如黑雲壓山,滾滾翻騰。

    親近幕僚孫賀被蕭枕的臉色驚住,脫口喊了一聲,“二殿下?”

    他從來沒見過二殿下這般難看的臉色。

    不,也不是沒見過,三年前見過一次,就在太子太傅陷害凌家,陛下下令抄沒凌家,凌家十六歲以上的人鋃鐺入獄,凌姑娘去敲登聞鼓時,不過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兒了。

    蕭枕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好一個秦桓,好一個宴輕!他們竟然敢!”

    孫賀懂了,原來是因爲凌姑娘,他嘆了口氣,“這秦三公子與宴小侯爺真是太不像話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他們眼裏,跟兒戲一般,怎麼能弄出這種婚約轉讓書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蕭枕漆黑着臉出了書房。

    孫賀一愣,“二殿下?”

    “你先回去吧!”蕭枕大踏步向府門口走去。

    孫賀追了一步,“二殿下,如今已深夜,您這時候是去哪裏?端敬候府還是安國公府?萬萬不可啊,若是鬧僵起來,陛下也會知道您與凌姑娘交情不淺的,您萬不能失了方寸。”

    蕭枕頭也不回,“我去凌家,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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