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凌畫宴輕 >第七十二章 拉人(二更)
    許子舟的娘許夫人來到桂霞樓,被小夥計帶上來對宴輕道謝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

    兩個少年男女挨着坐在一起,在她看來有說有笑,小姑娘柔弱無骨地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歪着頭笑吟吟地看着身邊的少年,少年翹着腿懶散地坐着,眉目如畫的面孔透着幾分笑意和漫不經心,修長的手指剝着瓜子皮,將剝好了的瓜子放在面前一個乾淨的碟子裏,此時的碟子裏已堆了小半碟瓜子。

    少年是宴輕,少女是凌畫。

    許夫人腳步頓了一下,有點兒覺得打擾了人家,正想着要不要先離開,等雜耍散場後再過來道謝時,凌畫和宴輕已經發現了門口站着的人。

    凌畫坐直身子,站起身,走過去,面上已換作溫婉的笑意,“許夫人好。”

    “淩小姐好。”許夫人微笑還禮。

    她看着凌畫,覺得真是可惜,自己兒子從三年前便喜歡面前這個姑娘,那時她不過十三歲,正是豆蔻年華,她兒子也年少,都說在年少時遇見了太過驚豔的人,若不能攜手締結連理,那麼此後一生,都要受那個人的驚豔所累,世間再難尋到更好的人和風景。

    那一日婚約轉讓書傳的沸沸揚揚,聖旨賜婚後,她看到了兒子黯然失魂的模樣,但好在,她的兒子是個爭氣的孩子,未曾萎靡,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如今受陛下倚重,專心查案。

    “許夫人進來坐?”宴輕收起了漫不經心,也站起身,笑着相請。

    許夫人笑着搖頭,“我過來就是向小侯爺和淩小姐道個謝,我還真愛看雜耍,就厚顏來和你們年輕人湊個熱鬧,別處有位置,就不打擾小侯爺和淩小姐了。”

    “夫人客氣了。”凌畫笑着轉頭對門口的琉璃吩咐,“你帶夫人過去。”

    琉璃應是,帶了許夫人去了別處。

    路上,許夫人對琉璃感慨,“小侯爺與淩小姐看起來很是般配。”

    琉璃瞅了許夫人一眼,露出笑意,“夫人您看的只的是臉吧?光看臉的話,小侯爺與我家小姐是很般配。”

    許夫人被逗笑,搖頭,“能做夫妻,都是前世修來的福分,看的不光是臉,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模樣,哪怕是不說話,也不顯冷清隔閡。”

    琉璃訝異,“您只看一眼,就能看出來啦?”

    許夫人笑着說,“有緣人,看一眼,便是有緣,無緣人,看十年,也無緣。”

    琉璃覺得這話有理,小姐可不就是隻看了一眼小侯爺,就認定了他嗎?而許少尹與小姐相識三年,二殿下與小姐相識十年,終究都不得小姐的姻緣。

    許夫人前腳離開,後腳沈怡安的弟弟沈平安便來到了門外。

    沈平安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少年,因體弱多病,常年用藥,身子骨看起來就瘦弱。大熱的天,穿了四五層衣物,手裏還抱了個手爐,不過他被沈怡安教導的好,來到後,規規矩矩十分有理地對宴輕和凌畫道謝。

    對宴輕,有好奇和打量,喊他小侯爺,對凌畫,多了三分的親近,喊她凌姐姐。

    凌畫笑着問,“曾大夫的藥是不是快喫完了?”

    沈平安搖搖頭,“還有五日的。”

    凌畫心中有數了,“三日後讓人再給你送去。”

    沈平安張張嘴,想說什麼,當着宴輕的面,似乎不好開口,於是乖巧地道謝,“謝謝凌姐姐,讓你費心了。”

    “不費心,你用的藥,都從你哥哥那裏還,曾大夫的孫子喜歡你哥哥,讓他多寫幾幅字帖就是了。”凌畫笑眯眯地說。

    沈平安也笑了。

    “小孩,你過來,讓我瞧瞧你。”宴輕偏頭瞅了沈平安一會兒,對他招手。

    沈平安愣了一下,走到了宴輕面前。

    他不是第一次見着宴輕,以前遠遠見過一面,這一回靠近了看,才知道京城的傳言果然沒錯,宴小侯爺真是長的好看,是滿京城裏最好看的人。比二殿下和哥哥、許少尹都好看。

    但他十三歲了,纔不是小孩呢!

    宴輕伸手捏捏他的臉,笑的有點兒像勾人的妖精,“想不想做紈絝?”

    沈平安:“……”

    凌畫:“……”

    合着他沒有說假,還真想慫恿人家沈怡安的弟弟跟他一起做紈絝?

    “嗯?發愣做什麼?就問你想不想做紈絝?”宴輕給他說做紈絝的好處,“你看看你,弱不禁風,大熱的天,還穿的這麼厚,是體寒體弱是不是?喫多少好藥,養着身子骨,依舊在一年四季換季的時候病倒,反反覆覆,一病最少半個月,最長半年,一年到頭病幾次,這一年都過去了。要我說啊,你就是在府裏悶的,你出來做紈絝,早上跟我們一起出去騎馬狩獵蹴鞠玩耍,晚上跟我一起壓馬路溜大街吹清風賞明月,不出二年,你就能跟我一樣,活蹦亂跳的。”

    “是、是嗎?”沈平安單純地問。

    “是啊。”宴輕歪歪斜斜地坐着,十分有紈絝的姿態,“你平常在家裏都做什麼?”

    “看書。”

    “除了看書呢?”

    “在牀上躺着玩九連環,還有哥哥給我買的一切好玩的東西。”

    “沒了?”

    沈平安搖頭,“我體弱多病,也沒什麼可玩的。”

    “所以,你的病,就是不鍛鍊導致的。”宴輕看着他蒼白帶着病態的臉,“長期不見陽光,不出來曬太陽吧?”

    “我怕吹風,每回多吹一會兒風,就病倒。”沈平安咬脣。

    宴輕拍拍他肩膀,誠心誠意地說,“做了紈絝就好了,病痛全無。”

    程初等不及,來問人齊了沒?什麼時候能開場,便聽見了宴輕這句話,嚇的魂兒都快飛了,立馬衝進來,攔在宴輕面前,對沈平安道,“宴兄昨兒喝醉了,酒還沒醒呢,如今就是在胡說八道,你別聽他的,就你這身子骨,做不了紈絝。”

    他心裏冷汗直冒,若是讓沈怡安知道宴輕拐他弟弟出來做紈絝,堂堂溫文爾雅的大理寺少卿不得黑臉跳腳?

    他哄着將沈平安拉了出去,“走走走,程哥哥跟你說說,做紈絝都做什麼?保準你聽完,就知道不適合你了。”

    雖然宴兄爲了壯大紈絝隊伍真是不容易,連個病弱的小孩都拐帶,但是吧,也得看清楚不是誰都能拉進來做紈絝的啊?這沈小弟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紈絝圈的那一個。

    程初不太明白,早先他去請人的時候,宴兄不是還說他想多了嗎?不是說不打沈怡安弟弟的主意嗎?怎麼這轉眼就變了?

    凌畫見程初生怕走慢了被宴輕拉住人繼續勸說,不由好笑,對宴輕問,“你還真是要拉沈怡安的弟弟做紈絝?”

    宴輕不置可否,“紈絝圈子裏少了個秦桓,不得人替補上嗎?”

    凌畫:“……”

    所以,就將沈怡安的弟弟拉了做紈絝?一是紈絝們若犯事兒在大理寺有照應,二是紈絝隊伍替補上少了的那個人,一舉兩得?

    不是這樣吧?

    她覺得不會有人再來了,索性關上房門,重新挨着他坐下,壓低聲音說,“沈少卿的弟弟,就是他的命,你不嫌棄他體弱多病,帶着他做紈絝,若是真能如你所說,把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將身子骨給練好,那麼,你就是沈怡安的恩人,當然,一個弄不好,讓他弟弟出了什麼事兒,也可能是仇人。”

    她盯着他問,“紈絝們雖然愛玩,但也沒人會做的太出格,多數時候都很安分守己,把他拉來跟你一起做紈絝,其實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相反,還很是麻煩,你不是怕麻煩嗎?”

    宴輕給她繼續剝瓜子皮,眼皮也不擡,“是啊,我最怕麻煩了。”

    凌畫看着他,“所以,爲什麼?”

    宴輕擡頭瞅了她一眼,“你真想知道?”

    凌畫一臉求知慾,“嗯。”

    “行啊,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宴輕手中剝瓜子皮的動作不停,語氣平平無奇,“蕭澤前天要給我送女人,得罪我了。”

    “嗯?”凌畫眨眨眼睛。

    蕭澤得罪你了,與你拉沈怡安的弟弟做紈絝有什麼關係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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