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凌畫宴輕 >第二十七章 簪花
    凌畫雖然最喜歡海棠,但次之也很喜歡梅花,尤其是大片大片的梅花盛開,形成一片紅梅雲海,就如現在清音寺後山的這片梅林,讓人見了移不開眼睛,忍不住流連忘返。

    她託着下巴小聲說,“哥哥,牡丹不是我第一喜歡的花,也不是我第二喜歡的話,連第三都算不上,我不愛牡丹的天香國色,所以,我說的是實話呢,纔不是哄你。”

    宴輕彎了一下嘴角,不想顯露聽到這句話的好心情,便盡力地將嘴角往下壓了壓,“你第二喜歡的花是什麼?”

    “臘梅啊。”凌畫毫不猶豫。

    “我以爲是玉蘭呢。”宴輕沒忘記凌畫的娘似乎喜歡玉蘭。

    “我娘喜歡。”

    “那第三喜歡的花呢?”宴輕又問。

    凌畫支着下巴告訴他,“桂花。”

    宴輕點頭,“竟然還能排出個一二三來。”

    “桂花糕好喫,香味也好聞。”凌畫提起桂花糕,便嘆了口氣,“桂花盛開的時候,管家給我收集了很多桂花,打算讓廚子給我做桂花糕喫,可惜後來我出京了,沒喫上新鮮的桂花做的桂花糕,回京後轉日大婚,之後一直忙來忙去,等再回京,那些被收集起來的桂花估計都幹成粉沒多少香味了。”

    宴輕評價,“那是挺可惜的。”

    凌畫聽他說着可惜,但語氣裏卻一點兒也沒有可惜的意思,她歪着頭瞅宴輕,“哥哥,你言不由衷哦。”

    宴輕斜睨她一眼,不帶什麼情緒地說,“不好好待嫁,瞞天過海往衡川郡跑不說,還跑去了嶺山,沒被陛下知道掉腦袋算你運氣好。”

    凌畫“唔”了一聲,自知理虧,就算他說不可惜,她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宴輕想着,她爲蕭枕做到什麼地步呢,一走一個多月音訊全無,連大婚都想推遲,若非他讓雲落傳信,她才趕回來大婚,否則如今他與她的大婚怕是要一推再推,沒準就遙遙無期了。

    他就不信,有一個這般爲自己登上那個位置全力付出的女子,蕭枕會不喜歡。他一定是喜歡死了。

    如今他還沒登上那個位置,若是有朝一日他登上了那個位置呢?會不會搶?

    他收回視線,忽然站起身,走到觀雨亭一角,伸手摺了一株開在那處的梅花,他沒折很大株,只掐了一小株,正是他早先一進觀雨亭就瞧見的開的最勝最嬌豔的那一小株。

    他折掉後,拿在手裏瞧了瞧,還算滿意,然後折回來,遞給凌畫。

    凌畫愣愣的接過,“哥哥?”

    宴輕語氣隨意,“不是喜歡嗎?給你折一株戴。”

    凌畫微微睜大眼睛,心裏意外極了。

    宴輕挑眉,“怎麼?女子不是都愛簪花嗎?怎麼這副表情?”

    凌畫很想說她這副表情是太驚訝太受寵若驚,但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她怕破壞掉宴輕這份好不容易開了竅突然而來的意趣,要知道,她可是從來沒想過他會給她什麼風花雪月浪漫的情調的,曾經在棲雲山的大片海棠林裏,她拉着他賞花,她至今還記得他當時一副無趣無聊死了的神色,像她爹孃曾經有的綰髮畫眉等等閨房之樂,她是從來不敢在宴輕身上想的。

    沒想到,今日倒是驚大於喜了。

    她拿着這一株花瞅了瞅,真是好看極了,頂着雨珠,嬌豔欲滴,極盡鮮妍,她眉梢眼角都溢出歡喜,瞅了又瞅,看了又看,然後又重新將這一株花遞給宴輕,“哥哥,你幫我戴上唄。”

    宴輕手指動了動,面色有些僵,“我不會。”

    “沒事兒,就跟插簪子一樣,將它簪在我髮髻上就行。”凌畫伸手指了指自己綰起的頭髮,指示性的教了教他。

    宴輕僵着手接過,在凌畫的髮髻上比了比,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才按照凌畫教給她的方式,簪在了她髮髻上。

    凌畫摸摸身上,可惜地說,“沒有鏡子啊,我看不到。”

    宴輕放下手,背在身後,聲音帶了幾分簪花這件事兒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的愉悅,“好看。”

    她本就長的嬌美,如今鮮花襯美人,更是人比花嬌。

    凌畫長的美,這是宴輕哪怕不想娶妻,不近女色以前,自從與她相識後,一直都有的認知。

    凌畫忍不住站起身,“哥哥,沒有鏡子,我們去湖面借湖水看看好不好?”

    “不用看,好看。”宴輕還是那句話。

    凌畫嘟起嘴,“我迫不及待想看看嘛,你說好看,我自己又看不到。”

    宴輕見她一副歡喜嬌俏的模樣,看了一眼山腳下的湖水,點頭,“行吧。”

    於是,二人撐了傘,慢慢地下了後山,去了那一處碧湖。

    來到湖邊,凌畫低頭,看向水面,裏面映出她嬌美的容顏,她微微側頭,頭上那株簇成一團,盛開的臘梅嬌豔盛開,她今日因爲出門在外,沒戴多少朱釵步搖,卻正好空了一層的髮髻,用來簪這一株花,當真是應了宴輕那句好看。

    她抿着嘴角笑,湖面裏映出的她也跟着一起笑,她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歡喜的眉眼怎麼也掩飾不住,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宴輕立在她身邊,一臉的愉悅輕鬆,很是有閒情逸致的模樣,跟曾經在棲雲山海棠林裏一臉的不耐煩真是天差地別,這一刻的他,俊逸風流極了。

    凌畫心口又涌起熱意,她看着宴輕,很想轉過身去抱他,但又怕破壞了這一刻他的心情,他也許就是看到了那一株梅花開的好心血來潮摘下來給她呢?也許不是如他爹孃一般懂得綰髮畫眉這些夫妻情趣呢,畢竟剛剛簪花是她要求他給她簪的。

    都已經要求了一樣,再多抱他,是不是破壞氣氛?萬一又惹了他不喜歡呢?

    “在想什麼?”宴輕聲音如清泉,雖然不溫柔,但含笑的言語也透着心情好。

    凌畫咬了一下脣,這樣的時候,她真是忍不住也不想放棄這一刻的想法,總會忍不住想萬一呢,萬一他沒有不高興呢,那豈不是她與他又能更近一步了?

    可是她有了前幾次的教訓,還能再試試嗎?

    說實話,凌畫不敢。

    於是,她壓下心底的熱意,低聲說,“沒想什麼,我很喜歡哥哥送的簪花,很好看。”

    她想着不擁抱他,那是不是可以再給未來提一個要求,於是,她又小聲說,“以後再有好看的花,哥哥可不可以也摘下來給我簪花?”

    宴輕低眸看着她,剛剛凌畫那一閃而逝的眸光,帶着濃郁的熱意,他幾乎以爲她要對他做什麼,可是最終沒有,短暫的一閃而逝,他猜不准她此時的想法,但大概也知道,她退縮了。

    他倒是沒有因此不高興,只是覺得,他這些日子以來,爲了修正她那些對他信手拈來的所學的那些畫本子中的哄騙伎倆,如今自然是起效果了,但這效果有點兒強烈,他本以爲沒大礙,但如今看來,好像是有些過了。

    不過他也不着急的糾正,適得其反他也不怕,慢慢給她矯正就是了,他有的是時間。

    於是,他心情依舊很好,很輕鬆愉快地回答她,“行啊。”

    凌畫扯開嘴角,雖然沒抱上人,但依舊很開心,想着這樣就夠了,一步步的來嘛,她着什麼急,以前她就是太心急了,才差點兒就崩了。

    凌畫又照了一會兒湖中的鏡面,然後轉身,“哥哥,我們走吧!”

    宴輕點頭。

    凌畫伸手挽住他,二人剛轉身,湖水裏忽然竄出數道黑影破水而出,對着二人的後背心同時揮出劍。

    宴輕後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眼神一厲,伸手攬住凌畫,猛地沿着原地竄出三丈遠,避開了身後無數道向後背心刺來的劍光,同時抽出了腰間的軟劍,不見他有什麼招式,似乎就那麼輕輕一揮,眼前的劍光如星花散開一般,圍上前的十幾人,手裏的十幾道劍光被彈開,劍齊齊脫手飛出,後退了三步。

    只這一招,沒等宴輕再出手,也沒等黑衣人再圍上前,雲落和望書已帶着人衝上前,將宴輕和凌畫齊齊護在身後,甚至他們都驚異於宴輕一招便打退了十幾個絕頂高手。

    從來沒見小侯爺出過劍,但今日只一招,便可見小侯爺武功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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