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方圓百里的範圍內,所有的生靈都已經湮滅,幾乎變成了一座死地。而天空中的戰鬥還在繼續,大地都被打的翻卷了起來,再也不復先前的平整。
陸流雲所在的那棵大樹上,熒光流轉,被他保護在其中,成爲了場中唯一的倖存者,突兀的就像是沙漠之中出現了一汪綠洲,又像是黑夜之中的螢火蟲,閃爍着無窮的吸引力。
“那棵樹……”
交戰之中的修士,很快地便發現了此地的異常,雙方頓時懵逼,因爲誰也不知道,那棵詭異的樹,到底是哪一邊的……
如果說它是浩然宗這邊的,那麼爲什麼不前來幫忙?如果說它是屍魔宗這邊的,那爲什麼依舊不來幫忙?
尤其是纏繞在樹上的那道波光粼粼的水流,不由得愈發疑惑,就連交戰的動作都稍稍遲滯了一些。
不過也許是雙方互相牽扯的緣故,一時間竟是沒人前去探查,就任由那棵樹支棱在那裏,根本就沒有人上前打攪。
而他們不上前,陸流雲卻是忍不住飄了起來,看向王元化,輕聲細語之間,聲音卻極具穿透力地傳入了衆人的耳中,“這位道友,此物與我有緣吶!不知可否割愛?”
此時再看他的手指,分明指的就是截天尺。而當他的身形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時候,無論是浩然宗的修士,還是屍魔宗的人,都在這一瞬間停止了戰鬥,風聲漸熄,而先前見過他的張凱,卻勐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是……”
“滾。”
陸流雲翻了個白眼,輕飄飄地一掌拍出,前方突然狂風大作,一道流光瞬間消散,而再看張凱的身影,已經被拍飛出去。
“何人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慶賦眼睛一瞪,周身煞氣滔天,卻被陸流雲輕輕一瞥,頓時就呆立原地,整個神魂都像是受到了撞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當陸流雲出現之後,如果說場間最爲驚訝的人,那麼就非楚眠莫屬了!這人分明就是當初想要搶他仙緣令的那孫子啊!而且還是什麼天機閣的人……
如今看來,怪不得對方在當初的時候敢對他那麼說話呢,原來一切的根本,是人家的實力太過強橫了啊!
輕輕一個眼神,就讓慶賦噤若寒蟬,這實力當真是頂天了吧?
自己還想着找對方報仇?最起碼現階段是想都不要想,根本沒有可操作性。
當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倒也能成爲對自己的鼓勵。
不過……
那得先有命活下去再說吧?
畢竟楚眠都已經認出了對方,他可不相信,對方以如此實力,竟然還認不出他。
除非瞎了。
想到這裏,楚眠不由得將自己向後藏了藏,看的覺玉一愣一愣的,心道:你不是要恢復功力嗎,這又是一副什麼表情?
楚眠:你不懂啊,心裏苦啊……
樹欲靜而風不止,人生就像一盒五顏六色的棒棒糖,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個是什麼口味。
說實話,別說是場中的這些人了,就連王元化也實在是沒想到,這原本一場即將需要拼命的戰鬥,怎麼突然間峯迴路轉,出現了這麼一個奇葩的人,說了這麼一句奇葩的話。
你誰啊?
雖然心中不痛快,但王元化依舊保持着足夠的禮貌,恭敬道:“這位前輩,截天尺已經伴隨了晚輩許久,還請前輩莫要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
陸流雲‘呵呵’的笑着,隨即話鋒一轉,指着浩然宗的一衆弟子,繼續問王元化,“如果,我用你們所有人的性命,去換截天尺呢?”
“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陸流雲仍舊笑呵呵的,一副猥瑣的模樣,尤其是笑起來的樣子,就顯得更加瘮人了。
“很簡單,你們繼續與屍魔宗戰鬥的話,別看現在已經佔據了上風,可到最後鹿死誰手還說不定。一旦屍魔宗拼命,你們不說死傷殆盡,也絕對會九死一生。”
“前輩,你想做……”
慶賦越聽越不是滋味,對方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挖自己的牆腳?那怎麼能忍!
想到這裏,慶賦張口就要反駁,卻見陸流雲直接翻了個白眼,衝着慶賦反手一按,“讓你說話了嗎?”
話音未落,就見天地之間氣息突變,威壓浩然降臨,直接將慶斌給打的吐血飛退。
場中頓時一靜,再也沒人說話了。
一個人,威壓兩個宗門,陸流雲在這一刻兇威滔天。
“怎麼樣?換不換?我這人向來童叟無欺,公平做生意,說是此物與我有緣,便當真與我有緣。用截天尺換取你們的性命,對於你們來說,穩賺。”
王元化聽到這些,頓時有些意動,尤其是看到那羣弟子們眼中所流露出的期盼神色,他着實狠不下心,用這些人的性命往裏面填。
思索良久,王元化直接開口問道:“不知前輩想要如何交換?”
“我不是說了?只要你給我截天尺,我便將你們帶走,從而擺脫屍魔宗的截殺。”
“不如這樣,”
王元化的目光看向了慶賦,冷聲道:“前輩殺了屍魔宗宗主,晚輩將截天尺拱手相送。”
“王元化,你不要欺人太甚!”
慶賦好懸沒給氣死,開口喝罵間,卻聽到陸流雲同樣搖了搖頭,道:“插手幫你們,已經算是破了規矩,自然不可能再爲了此事殺人。你若是答應,那就交換。你若是不答應……”
說到這裏,陸流雲的語氣不由得頓了頓,然後眯眼笑道:“也沒關係,等你死在屍魔宗手裏之後,我再找他們交易便是。”
“前輩,如果你幫助我們屍魔宗,我願意將他那截天尺拱手……啊!”
話還沒說完,慶賦再次被拍飛出去。
陸流雲拍了拍手掌,笑着看向王元化,點頭道:“你看,我向來是講信譽的。”
王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