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一屁股坐了下來,同時略顯驚訝的看着對方,笑道:“你平日裏不是不管這些事情的,怎的今天開始給別人算性格了?”
“阿彌陀佛,小僧主要是擔心,此人心術不正之下,會誆騙於你。到了那時,可是就連反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楚眠聞言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的道:“啥玩意兒?就他這樣的,就算借給他八百個心眼兒,他都不會騙了我。這人就是想要藉着送飯的機會,在鰲夫子這裏刷個臉,然後獲得一些好處罷了。這點小心思,真當我看不出來?不過這個人卻是想錯了,他以爲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鰲夫子帶給我的,其實這裏面跟鰲夫子的關係並不大,甚至在我師父倪奉天死之前,我都不知道鰲夫子竟然有如此身份。所以,他的所有打算,對於我們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說着,楚眠樂滋滋的道:“別人笑我運氣好,我笑別人是沙凋。萬里風雲催人淚,不教別人佔便宜。”
覺玉有點懵圈,怎麼這說着說着,就開始吟詩作賦起來了呢?而且,你這所謂的‘詩詞歌賦’,也不是什麼正經詩詞吧?!啊,果然是要趕緊的離開這裏了嗎?再從這裏多待一段時間的話,覺玉覺得自己就要被破功了啊,吐槽的慾望已經呼之欲出,幾乎都要壓抑不住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沒有多做考慮,便鄭重的開口道:“小僧在藥柳谷已經耽擱了許多時日,此時也已經沒有其他的事情,因此打算明日離開,去遊走于山川湖海,看盡人間百態。也許只有如此,才能讓小僧儘快地恢復以前的記憶……”
“不行。”
覺玉那番話還沒有講完,就見楚眠的腦袋突然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直接打斷了他的言語,笑着說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世間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啊?我這裏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完,你等我走上正規之後,再走也不遲。”
“不知施主所言,‘正規’有沒有具體的要求?”
覺玉就跟來到了土匪窩一樣,怎麼先前說的好好地,到了今天就變卦了呢?這青天白日的,你不讓走就不走,那顯得我多沒面子啊……
“具體要求?唔……”
楚眠凝眉沉思之後,隨口笑道:“沒有,要不然就這樣吧,我什麼時候覺得你可以走了,那你到時候離開便是,如此可好?畢竟咱們之間,這點情面還是有的吧?你說你不聲不響的就要離開,我這心裏也沒有絲毫準備啊是不是?”
“啊這……小僧貌似沒有不聲不響的離開,而是非常鄭重地向施主請辭的……”
“我聽不見,你就相當於沒說,所以啊,老老實實的先從我藥柳谷待着吧。你看啊,我師父死的早,我平日裏修煉,也沒有一個互相印證的道友,你雖然是和尚,所修行的功法與我不同,但正所謂萬物同源、殊途同歸,怎麼着也得幫我一下啊是不是?我們之間相互印證,總比一個人摸着石頭過河,要來的好一些吧?畢竟,我現在已經是浩然宗的長老了,你讓我再去請教其他的人,這臉面上總也說不過去啊!”
“真的,我不是在開玩笑。”
見覺玉目瞪口呆的樣子,楚眠這時候也難得的嚴肅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快子,目光灼灼的對覺玉道:“我總有種預感,這十年之中並不會太平。若是我們分散了的話,今後一旦出現了意外情況,想要再聯合起來,這天南海北的,卻也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因此,我的建議是,在這十年之中,我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之後,就不要因爲那些莫須有的小事,而影響了後面的事情,你認爲如何?”
覺玉聞言,也難得的沉默了下來,楚眠見狀,不由得開口問道:“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麻煩直接說出來便是,你來來回回的幫了我這麼多,也到了我回報你的時候了。否則的話,我的心裏總覺得欠你很多。”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覺玉緩緩搖着頭,並不想多說,“只不過是我佛門之中的些許問題,不敢勞煩施主費心。”
“你這是沒把我當朋友?”
楚眠眉頭略微皺了起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佛門都式微成這個嗶樣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必須要現在解決的。說來說去,也就是沒把自己當朋友罷了,要不然的話不會這樣糾結。
想到這裏,楚眠就不樂意了,“你就說你說不說吧?不說的話,那咱們之間的情誼,就此一刀兩斷,今後誰也別跟誰說話了就。”
朋友與朋友之間,若是連這點信任基礎都沒有,那還在一塊搞個毛線啊!合着我有危險的時候,你不遠萬里的來幫忙,你有了煩心事之後,就選擇一個人硬抗?這天底下哪裏有這般道理!
“其實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覺玉見他生氣,沉吟幾番,這才苦笑着道:“就是……小僧有一位師兄,前些年離開了寺廟後,假借師父的名聲,四處招搖撞騙。師父臨終之前,曾託付小僧前去尋找師兄,然後爲我佛門清理門戶。”
楚眠眨巴眨巴眼,問道:“就這?”
“就這。”
“啪!”
楚眠雙手一拍,發出響亮的聲音,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啊!你已經確定你師兄的位置了嗎?”
“大抵是知曉的。”
“這就好辦了,你等我一段時間,等我忙完了事情之後,隨你一起前往。等解決之後,我們一同歸來。”
不給覺玉任何拒絕的機會,楚眠便愉快的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