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大官人 >八十五、我給你一個承諾
    薛蟠心裏頭大駭,媽媽咪呀,這話的意思要破罐子破摔尋死不成自己過來可不是要人命的,而是來救人的,若是被安福海知道自己這麼以刺激,反而讓秦可卿萌死尋死之意,只怕安福海日後知道了吃了自己的心也有。

    算起來這種心情雖然奇怪,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比如那咸豐皇帝在離開京城聽聞圓明園被燒燬之後,口吐鮮血,卻還是肆意尋歡作樂,往死裏頭作,這種心情可以理解爲對着生活無所追求且失望透頂的感覺。

    薛蟠必須阻止住秦可卿,他連忙擺手,“你不能尋死你若是尋死了,豈不是坐實了和他有什麼姦情這世上的流言蜚語,只怕是喧囂塵上,更是對着他不利了,這如何是好”

    “人死如燈滅,如何能計較這些事兒,”秦可卿冷笑道,她這個時候也懶得和這面前居心叵測的長輩客氣,“我若是死了,自然了無牽掛,什麼情愛都不用顧忌了。”

    薛蟠急得滿頭是汗,秦可卿見到薛蟠如此,不免又冷笑,“我知道你的心思,男人都是一副樣子,怎麼,還留在這裏,又把這許多人支出去,也想着做那霸王硬上弓之事兒嗎我瞧着你也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這會子還不趕緊着”秦可卿諷刺薛蟠,“也別做那無謂的事兒,你若是想,這會子要抓緊着了。”

    秦可卿真的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且她這樣嬌豔的人,雖然在病中,仍然不改楚楚動人的神態,又朝着薛蟠引誘,越發增添了幾分嫵媚,果然是風月之中第一佳人,薛蟠不由自主的吞嚥了一下口水,目瞪口呆的見着秦可卿如此,腿腳忍不住就朝前走去,秦可卿見狀不免得意一笑,心裏頭卻還是悽慘無比,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沒想到薛蟠突然之間停住了腳步,臉色古怪的看着秦可卿,隨即古怪一笑,“侄兒媳婦可別是小看了人,並不是天下的烏鴉都一般黑,我就不是這樣趁人之危的人,”薛蟠復又坐了下來,神色淡然,看不出來剛纔神魂顛倒的樣子,他的眼中澄澈透明,“你放心吧,我今日來和你說這事兒,並不是來告訴你,這家裏頭的人都知道了,外頭的人還都不知道,你放心罷。”

    “可是你又如何得知”秦可卿百無聊賴的說道,“可見你是在扯謊。”

    薛蟠神神祕祕的朝着天上一指,“我自然有地方知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嗎”

    秦可卿原本冷漠的望着薛蟠,但突然之間她想起了什麼,眼眸之中燃起了星星之火,“表叔的意思,難道”

    “你別問我,我是不會說的,”薛蟠喝了一口茶,茶水早就冷透了,他見到秦可卿今日這說了許多的話兒,早就是神思倦怠,心力交瘁了,於是也不再刺激她,反而要鼓勵她一些,故此神神叨叨的說道,“你的命運早就天註定,必然不能折在這寧國府裏頭”

    秦可卿慢慢站了起來,又慢慢的拜倒,“求表叔救命,”她雖然是風流婉約,但和賈珍之事實在是壓力太大了,故此纔有這麼多些的病症在身上,風流是她的性子,但絕不會是說要肆無忌憚的去愛,她沒有這個魄力,也沒有這個能力,故此只能在衆人冷眼和謠言之中逐漸枯萎,直到放棄自己的生命,如今有薛蟠這樣當頭棒喝,點出自己的心病,她如何不把薛蟠當做是救命的稻草,她膝行到薛蟠的面前,擡起頭苦苦哀求,“若是表叔不救我,”她的眼角慢慢的流出了珍珠般的淚水,這是今日秦可卿第一次流淚,“侄兒媳婦也只有死這一途了。”

    美人一哭,真是見到心疼極了,薛蟠雙手虛扶,“你起來,我今日來既然說是治病,那就必然是來幫着你了,論起來,若不是和你外頭還有些干係,單單憑着珍大哥的面子,只怕還請不動我,你我畢竟只有一面之緣。”

    “表叔說的是”秦可卿微微皺眉,疑惑的說道。

    “我就告訴你一句話,你把身子給養好了,”薛蟠低下頭,盯着秦可卿那完美無缺的面容,“我能救了你出這個火坑,還能告訴你,你的生身父母是誰。”

    秦可卿睜大了眼睛,她不知道爲何突然就發起了呆,身子好像是得了瘧疾一般的打起了擺子,薛蟠何時出去都不知道,只是突然之間聽到了寶珠驚恐的叫聲,她才呆呆的回過神來,“奶奶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跪在地上呢。”

    秦可卿被扶了起來,“寶珠,”她的聲音在發抖,身子也好像是洪濤之中的一片樹葉,輕柔無助,“剛纔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表叔和寶叔來過”

    “是,”寶珠見到秦可卿如此驚慌,不由得心疼極了,連忙請秦可卿起身,扶着到了邊上坐下,“奶奶你這是怎麼了可別嚇寶珠。”

    寶珠端來的粳米粥放在一個五彩鳳穿牡丹的汝窯蓋碗裏,冒着騰騰的熱氣,秦可卿也不知道爲何,突然之間就來了食慾,她一下子就撲在了那蓋碗前,拿起了銀勺子不顧一切的喝下了滾燙的粥,也不知道爲何,突然之間又留下了淚來。

    薛蟠走出了天香樓,冬日的陽光雖然不強烈,卻能在寒冷的天氣之中帶給人們一些慰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充滿藥香和胭脂香味的天香樓實在是氣悶的很,遠遠不如外頭的空氣讓人舒服,王嬤嬤雖然不明白就裏,卻也知道只怕這秦氏的病有些蹊蹺,嘆道:“咱們家哥兒真是菩薩心腸,還來管這邊的閒事。”

    “您老就別說風涼話了,”薛蟠擺擺手,“算起來我是最不喜歡惹事的,可事兒都要找上來,這就不得不要處置着,”他朝着王嬤嬤竊竊私語,“小心着,我剛纔在裏頭的話,可不許說出去”

    早就有僕婦在外頭候着,見到薛蟠主僕二人下來,於是領着一起出了會芳園,到了前頭來見尤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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