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喧囂已經漸漸隱去,而夜晚到來,原本熙熙攘攘的新德里城陷入了沉靜,原本晚上的新德里依舊是尋歡作樂的不夜城,但因爲預防不可捉摸的變化,新總督到任之後就馬上宣佈宵禁,不許任何人出入大街小巷,只能是在家裏頭呆着。
饒是如此,但也禁不住有人要犯規,夜深人靜的時候,有百餘號人馬整齊出動,朝着城牆涌去,守城的士兵原本喝令要這些靠近城牆的人離開,但見到來着的人都是穿着這紅色長袍,黃色雞冠花一樣的帽子的人,於是也沒有說話,在這樣危險的時候,居然還敢擅自打開城門,放着這些人出去了。
這麼百餘號人悄無聲息的出了城去,有幾匹白馬上也騎着這些穿着紅袍之人,簇擁着一張沒有頂棚的轎輦,上面張着一張明黃色的黃羅蓋,邊上騎着馬的一個矮胖和尚,拉巴邊巴對着高踞轎輦上的馬德里思汗說道,“佛主,我們已經出城了。現在我們要去那邊”
原本一直閉目養神面容英俊的馬德里思汗張開眼來,眼神之中依舊是風輕雲淡,“天竺之大,卻沒有本汗的容身之處實在是可悲可嘆”
“請可汗不要擔心,那蓋茨比總督也不敢對佛爺如何不敬,他只是說我們不適宜再住在新德里,我們可以再選一座好點的城池居住下來,雖然沒有新德里這樣住着舒服,但完全不會有任何擔憂,只有我們這些伺候佛爺的人一直還在,那麼就不會讓佛爺受委屈,請您放心,我們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涅槃重生,也一定會護的可汗周全”
“現在中國人還沒有到來,我們的選擇很多,”拉巴邊巴迅速的說道,“羅剎人之前也和咱們聯繫過,如果說佛爺願意的話,也可以朝着西邊北上去阿富汗,羅剎人已經承諾,就是阿富汗總督已經答應了,如果佛爺願意去,他可以讓我們安頓下來。”
所以一到了不同的位置上,之前的想法就會發生改變,須知道蓋茨比是不願意和中國人起衝突的,那是因爲孟加拉毗鄰大越,衝突會導致孟加拉不夠興旺發達,但他現在已經統轄了整個天竺,並不需要對孟加拉這麼一省之地斤斤計較了,所以他改變了思路,還是會提供幫助,但是前提是馬德里思汗需要回到香國之後站穩腳跟。
這樣的打算也不算錯,拉巴邊巴不再言語了,只是殷勤的要倒茶給馬德里思汗喝,這麼一行人點着火把迤邐着朝着北邊方向前進,不一會隊伍突然停了下來,拉巴邊巴的馬因爲隊伍的停止也頓下了腳步,原本在閉目養神的拉巴邊巴不悅的睜開眼,傳令的和尚迅速的上前,“佛爺,尊師前面有人攔住了我們”
“是誰這麼不開眼”拉巴邊巴窺了一眼邊上的馬德里思汗,“馬上打殺了,我們佛爺前進的道路不許任何人阻攔。”
“好像是大越人”
馬德里思汗睜開了眼睛,“大越人他們爲什麼會攔住我們”
“去,去前面看看”
拉巴邊巴勸諫:“佛爺乃是萬金之體,何須和這些邪惡的異教徒見面,卑臣去看一番就是了。”
現在的馬德里思汗對於大越的任何人都十分的生氣,怒火中燒,是絕對錯不了了,故此執意不聽,一定要見,於是轎輦緩緩上前,僧徒們潮水般的退開,只見到在前方大路邊的一座土丘之上,有一個高冠華服之男子在撫琴,兩邊站着十來個人,點着火把,將路邊照耀的十分清楚,馬德里思汗不是不學無術之輩,只聽到那男子在撫琴的曲目是廣陵散,此乃聶政刺韓王之曲,十分的壯烈悲憤,馬德里思汗見到有人在此,就知道必然沒有什麼善罷甘休之事,“你可是薛蟠薛大人”
“然也”那人停下了撫琴,將手按在瑤琴之上,對着馬德里思汗笑道,“國主可安好今日我知道國主出城,特此要來見國主一面,想着國主與我在天竺都這麼久了,都還未見面,實在是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