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裴知事極怒之下才這樣說的,衆人也深覺恥辱,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當街行兇,一聲令下頓時衆人轟然答是,這麼幾十個人若是出手,抓住薛蟠還是簡單的,只是他們沒想到,薛蟠走是走了,可他的家丁護院還在這裏頭,殷天正扳動了手指頭,雙手骨骼咯咯作響,“你們想要去找我們家大爺?”他揮揮手,十幾個家丁護院頓時在大街擺出了陣勢,“要先過了我們這幾個人再說!”
巡丁們素來都是耀武揚威慣了,那裏有人敢如此對着他們呲牙咧嘴的,不消裴知事吩咐,早氣的哇哇叫前要和殷天正等人纏鬥起來,但殷天正等人都是江湖的好手,哦,不算是好手,不過那些來去從容的大俠們,但對付着這些地盤輕浮,只是仗着蠻力來打架的兵馬司巡丁們,那是對付起來遊刃有餘,若不是巡丁們人數衆多,只怕是用不了多少時間都被打趴下了,饒是如此,場面一度也十分的難看,殷天正雙手十指伸的筆直,隨意揮灑,若不是薛蟠吩咐要剋制一下,不可以隨便傷人,這會子只怕斷手斷腳的已經躺滿地了,這麼幾個人武力戰鬥值驚人,不一會巡丁們不敢前了,饒是裴知事捂住臉大喝叫衆人進攻,也是沒人聽他的吩咐。 !
這樣糾纏了一會,殷天正估摸着衆人追不薛蟠,於是吹了個口哨,“裴知事,”殷天正遙遙朝着裴知事伸出了血淋淋的手指頭,“你且等着,日後咱們走着瞧!”隨即帶着衆人一起飛奔出去,隱入了看熱鬧的喫瓜羣衆之。
裴知事氣的半死,無法無天到這個程度的,他的確的從未見到過,“好大的膽子!”裴知事將血淋淋的手給放下來,左耳下下巴左近有一道極長的傷疤,不停地冒着鮮血,“逃不到那裏去!來人,馬去追他,我不信,薛蟠在這洛陽城裏頭,除非逃回家,不然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小子還能逃到那裏去!”
薛蟠根本不是說想要逃回家去,他根本沒有這個打算,裴知事怒氣衝衝,如果薛蟠這會子能夠在他面前出現,裴知事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弄死薛蟠,這會子如果賈赦還在自己面前擺什麼將軍的譜兒,裴知事只怕是恨不得當面吐他一個唾沫,這時候誰來說話都不管用,如果薛蟠在榮國府裏頭躲着,算他直接闖入榮國府也沒人敢說不字!
“什麼?”裴知事還躲在角落裏頭用手帕仔細的擦拭着臉的傷疤,這一鞭子下來,自己這臉已經是毀了一大半了,關鍵是事兒還沒辦好,只怕那尊敬的主兒沒有賞賜,反而有責罰下來,聽到這個消息,裴知事臉的傷疤又有些疼了,“他去順天府做什麼?”
“說是控告咱們兵馬司不尊體統,圍兵榮國府,又爲地痞流氓撐腰,堵住西華門!”裴知事聽着大驚,爲什麼順天府知道的這麼清楚?來人說出了裴知事心裏頭的困惑,“不是咱們找到薛蟠的,而是順天府這會子下了公到咱們西城兵馬司,要咱們即刻派人前往順天府說明情況,指揮使大人已經動怒,下令,要裴知事大人自己個解決好此事!”
裴知事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這個薛蟠果然是惹事鬼,自己還沒有給他使用手段,他居然已經將這事兒鬧開了,他沒有聽到薛蟠和寶玉等人的說話內容,如果他知道薛蟠說過:“如果有人和你鬥爭的時候超出了你的忍受度,那麼你大可把談判桌掀翻,讓所有人都無法收拾下場”這樣類似的話,他絕對不會做這樣事情來。
不過事兒已經無法挽回,裴知事咬咬牙,對着身邊的人如此說了一番話兒,等到身邊人離開了,“走!去順天府!”
“真真是胡鬧!”安福海剛從寧壽宮裏頭出來,聽到了外頭這樣的事兒,他微微皺眉,隨即將眉心放平,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兒,“這樣一點半點的委屈都不願喫,日後到了仕途怎麼辦纔好!”
小亮稟告:“要不要叫人通傳出去,叫兵馬司的人散了?”
“散了做什麼?”安福海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兒,而且和咱們沒什麼干係!他們願意鬧去鬧好了!若是薛蟠那小子被抓進去了兵馬司,我倒是要注意些個,怕他暗地裏吃了什麼虧去,這些衙門都是喫人不吐骨頭的,不過他這小子,”安福海將原本垂下的袖子慢慢的捲了起來,“不得了,羚羊掛角,無蹤可尋,兵馬司捉拿他,他倒是跑到了順天府去!到了順天府,這裏頭的事兒,可好玩了,咱們看着,看一出好戲纔是,”顯然安福海是知道是誰動手的,“何況人家有一個好舅舅當着大司馬,還保不住他?這太小看王隆卿了!”
這樣的事兒,一般來說,也只有市面的包打聽,和安福海這樣的宣禮處纔會知道,等閒之人,洛陽城如此之大,如何會知道這一幕在鬧市發生的鬧事,可偏生,還是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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