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大官人 >四十六、僧道和錦書
    薛蟠笑道,“太太說笑了,太太今年不過三十出頭,那裏就說的上老了?日後還要大好的日子可以過呢,如今且不忙,人生在世,妹妹必然是懂得的,什麼叫做否極泰來,如今老爺過身,諸房前來逼位,應該算是我們長房最危險的時候,只要度過了這一關,日後自然是三陽開泰,歲歲平安,吉利的不成樣子了,太太就等着過好日子吧。”

    薛王氏連連點頭,“你既然這樣說,我也就不多管了,只是讓你折騰我罷了,”母親對於自己的孩子,總是十分的妥協的,何況薛王氏也是一位無可無不可隨遇而安的人,對着權勢金錢這些也興趣不大,原本丈夫去世,好似天塌下來一般,人生已經是了無樂趣,預備着青燈古佛就此一生唸佛罷了,雖然有兒子一個,可實在是太不懂事了些。

    說起來,怪不得別人,還是要怪自己個,自從知道自己姐姐的兒子,賈珠英年早逝後,她就十分得擔心自己的兒子也會如此,在家族和學業的壓力下一命嗚呼,薛定偶有管教,也被薛王氏攔了下來,這才養的薛蟠越發的驕縱起來,還是十歲出頭的年紀,就已經在金陵城闖下了“小霸王”好大的名號。

    見到自己的父親母親缺了約束,薛蟠越發的肆意妄爲了起來,雖然日常禮數不缺,可也不怎麼把父母妹妹放在甚心上。

    “梅花香自苦寒來,”薛寶釵拉住了薛蟠的臂膀,開朗的笑道,“哥哥如今是遭了難,反而頓悟了不成?”

    “你哥哥自然是有佛性的,”薛王氏摸了摸眼角,“三歲的時候還有僧人上門說要度他出家呢,說這是一位天竺的佛子投胎在薛家,這輩子必然是要出家當和尚普度衆生的。”

    薛蟠乾笑一聲,拍了拍寶釵拉住自己的手,“這是什麼話,我可不願意出家當和尚,家裏頭的日子舒服極了,幹嘛去過哪些苦日子呢?”

    怎麼到處都有這樣的僧人,而且都是要剃度人出家的僧人?似乎紅樓夢裏頭許多人都被和尚道士騷擾過,自己的妹妹也是如此,被安排了冷香丸喫着,還有一把金鎖給掛着,這事兒要記住在心裏,日後還要好好查訪纔是。

    “我這膝下就你一個兒子,如何捨得,只是求買幾個替身幫着出家,那和尚卻不是爲了錢財,一轉眼就不見了,如今算起來,又是十來年了,那和尚說的倒是準極了!”薛王氏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着薛蟠驚恐的說道,“說若是不出家,十三歲那一年,必然有大劫難,若是度過了就好,度不過,還是要出家的好。”

    “那些都是無稽之談,”薛蟠笑道,這些神神叨叨的,看來是有些門道,不然的話,也算不準自己個會在十三歲的時候穿越過來了,“太太何須擔心這個,若是要禮佛,過了日子,我陪着太太去承恩寺或者是雞鳴寺供奉佛祖就是了。”

    薛王氏點點頭,按下此事不提,又關心起薛蟠要如何行事,“你雖然要強,我自然是喜歡的,可一點,不許和家裏人,和各房鬧僵了,上一次我由着你來,也是因爲實在是氣

    的很,老爺才過世,他們就敢在靈前鬧,蟠兒你出手打他們一頓,我心裏開心極了,天老爺,也是報應在眼前。”

    薛王氏雙手合十閉目禱告了一番,復又對着薛蟠說道,“可接下去不許這樣了,若是再有打罵的事兒出來,你的名聲可不好聽了,這人活一張皮,自然是有道理的。你若是贏了這公中的營生,丟了名聲也不好了。”

    “兒子還有什麼名聲,無非就是呆霸王了,”薛蟠笑道,“估摸着也沒有比這個更差的名聲了!”

    薛寶釵撲哧一笑,“哥哥那裏這麼說自己個呢,我瞧着你是霸王,這沒錯了,只是卻不呆。”

    “這可不是玩笑的事兒,”薛王氏笑罵了一下,“要仔細!”

    “錯不了,請太太放心,我已經預備下,明個就讓張如圭去甄府,看一看,能不能把甄府的人拉過來,這總裁府裏頭的人,若是能出馬,只怕是有用極了,咱們也不是要把其餘各房一竿子都打垮了,只求着和平共處,大家互相之間別搗亂就是了。”

    “什麼叫做和平共處呢?”薛寶釵問道。

    “就是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大家一起別鬥嘴,別想着把別人的家產都奪了,好好過日子。”薛蟠對着薛寶釵說道,“別烏眼雞似的,瞪來瞪去。”

    “只是還擔心一點,怕是見不到甄家厲害的人物,若是請一些阿貓阿狗來,怕沒什麼用!”

    “你昔日父親也不得入門拜訪,雖然偶有賀禮送上,但也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甄家看起來,是不太容易接近了,到底是咱們不如以前了,饒是你父親有所興旺起來,但是比這先祖,還是差了許多。”

    這是之前就存在的差距,倒也不能夠這麼快的逾越了,若是論起嘴上功夫起來,薛蟠可是不怕任何一個人,“請太太別傷心,日後自然會更好起來,到時候也指不定輪到太太你拿捏着要不要甄家的人呢。”

    薛寶釵噗嗤一笑,錘了薛蟠一下,“哥哥慣會油嘴滑舌的。”

    “人總是要有些理想嘛,咱們家繼續好起來,世易時移,總是會發生變化的。”

    “別耍嘴了,”薛王氏吩咐楊柳,“把我牀頭櫥裏頭的那個小紅木盒子拿來。”

    楊柳依言把盒子拿來,薛王氏指了指薛蟠,“給大爺!”

    薛蟠打開盒子一看,見到裏頭躺着一個封子,上面寫着,“世教弟王子騰敬拜。”

    薛蟠端着盒子對着母親慢慢的說道,“這是?舅舅的親筆嗎?”

    “不錯,我偶爾對着你舅舅說了這金陵甄家的事兒,他雖然沒有言語,可親自使人送了這封東西來,原本是你老子要用的,可後來臥牀不起,也沒什麼值當的事兒可以辦,所以一直沒用,今個,是到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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