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大官人 >一百零五、跟着你哥走
    “小子雖然是不通詩書,但也還是知道忠義二字的,”薛蟠緩慢而堅定的說道,“既然這時疫嚴重的很,小子又怎麼敢發這樣的財呢?在家裏頭認證了避瘟丹有效,我已經命德芝林全力開工,這幾日做成了二十六萬丸,全部盡數進獻給朝廷。”

    “薛家累世深受皇恩,素日裏頭無一報答朝廷君上的,今日得了海上仙方,不敢藏私,願意將避瘟丹盡數進獻,以供京中和前線所用。”

    這下甄應嘉可真是佩服了,原本以爲薛蟠拿着這避瘟丹出來,就是待價而沽,等着甄應嘉開口,來幫着他拿回織造府,卻不曾想這薛蟠年紀雖輕,居然頗爲知道忠義二字,雖然甄應嘉在官場上廝混,但是內裏還是有一種士大夫的精神在的,那就是達者兼濟天下,他最是看中的就是薛蟠這種爲了國家不惜己身的架勢,“好,好,好!”甄應嘉難得的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世侄有這樣的情懷,委實是叫老夫佩服的很!”

    甄應嘉都佩服了,薛蟠的形象能不高大嗎?薛蟠連忙說着不敢當,“此事兒,侄兒一個人委實是辦不成的,所以請世伯出手,請世伯來辦此事最好。”

    “這是你的功勞,老夫如何能夠搶了你的?”甄應嘉堅持不許,但是薛蟠言道,“這不是一二人的小事,若是世伯主持此事,速度絕對比小侄來的更快,早一日發到京師去,就早一日解救蒼生,老大人又何須在意這外人如何說呢?”

    這一番話倒是說中了甄應嘉的心事,他不免暗暗嘆道,這樣知進退又明白事理的年輕人已經是許多年未見了,既然薛蟠這樣說,他也不再矯情,甄應嘉能夠主政東南,掌管金陵,靠的不僅僅是道德文章和皇帝的寵信的,他叫人進來,“拿老夫的王牌令箭,命金陵省內大運河一概起開,清空河道,等候欽差府的輪船,今日就馬上將德芝林的二十六萬避瘟丹盡數解入京中,不得有誤。”

    又命清客進來,仔仔細細的擬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摺子,薛蟠剛好在邊上,不失時機的言道,“我素日裏頭整理歸納了避瘟之法十三條,雖然不能直接掃除時疫,但是按照此法,可以保證時疫無憂,也有人按照這個法子操練得當了。”

    “如此甚好,”甄應嘉說道,“和避瘟丹一起料理,這就錯不了。世侄派得力可靠的人,一起護送避瘟丹入京就是了,若是這避瘟之法有效,只怕是這世侄身上,要加軍功了!”

    甄應嘉寫好了摺子,又看了看甄寶玉,“我瞧着你倒是空閒的很,不若跟着入京去當差如何?”

    甄寶玉大驚,薛蟠連忙打岔說道,“世兄纔多大的年紀,世伯怎麼忍心讓他這樣出遠門?若是往日也就罷了,如今京師裏頭還在鬧瘟疫,世兄怎麼能去那邊,到時候萬一染了病,就不好了!”

    甄應嘉也是如此一說,畢竟家裏頭的老母和老妻把甄寶玉視如珍寶,須臾不捨得離開身邊半步的,薛蟠這樣說,甄應嘉也就罷了,“你日後也多和你世兄學着,”甄應嘉難得的對着甄寶玉和顏悅色一次,“你若是能夠學到薛家世兄的幾分水平,這日後就必然無憂了。”

    甄應嘉這話是有感而發,這個時候他那裏還不知道薛蟠新開那什麼勞什子的玄緞鋪子,大張旗鼓的,無非是掩人耳目,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謀,真正能夠對着薛寬和薛守等人有殺傷力的,是在這藥業上,是在這避瘟丹上。

    而所有的人都被玄緞鋪子那驚爲天人的復繡吸引住了,以爲這是薛蟠和八房五房鬥爭的籌碼,其實這只是一個幌子,而真正的殺招在這避瘟丹上,可以預見的將來,五房八房必敗。

    就算自己不出手,日後自然有人會出手的,甄寶玉連忙點頭稱是,薛蟠見此事了了,於是告辭,“侄兒這就回去安排好避瘟丹,等着送到渡口。”

    薛蟠和甄寶玉告辭出來,甄寶玉還是有些呆呆的,薛蟠卻是心情極好,見到甄寶玉如此,不免調笑道,“怎麼,世兄得了老大人的稱讚,歡喜的呆了不成?”

    甄寶玉大叫一聲,突然跳了起來,抱住了薛蟠,用力的搖了搖,“世兄,世兄,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他有些痛哭流涕的樣子出來,鼻涕和眼淚一時間都掛滿了薛蟠的肩膀,“老爺素日裏頭可是對着我沒什麼好臉色的,不曾想世兄這樣一說,我倒是得了天大的賞賜一般了!這可是素日裏頭從未有過的!”

    他不免有些嚎啕大哭,誰又願意和自己的父親生分呢?只是素日裏頭沒有一個人可以懂得甄應嘉的心思,尋常時候遇到的人,不是丫頭就是保姆,還有就是母親並祖母等人,所有人都幫着甄寶玉在甄應嘉面前分說勸解,但是無人能夠說出甄應嘉心中所擔憂的事情,這自己的兒子,若是將來不能成才繼承家業,那時候如何是好?

    今日這樣一說,倒是顯得甄寶玉孝道彰顯,知道爲乃父分憂,故此薛蟠才得以解決此事,素來一直對自己惡聲惡氣的父親居然會如此溫和,真是想不到,也實在是令人動容。

    薛蟠無奈的拍了拍小孩子一樣痛哭的甄寶玉,翻了翻白眼,“這有什麼,令尊是愛之深恨之切,絕不會對着世兄有什麼天生的不滿的,我也是當兒子過的,”——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知道這長輩們,無非就是要一個面子,世兄日後若是想要日子過的好些,還是要會演戲。”

    “演戲?”甄寶玉用袖子擦了擦臉,不好意思又帶着疑惑的問道,“這是何意?”

    “你心裏不愛道德文章不愛經濟之道不要緊,不過這面子上也要讓老大人過得去,隨便什麼學上學,對着什麼事兒,能管的管一管,這也是讓老大人開心的法子,你若是信我,日後跟着我就是了,有我的一份好,自然少不了世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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