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大官人 >一百三十二、損公肥己最賺錢
    薛蟠提起了官服的下襬,蹭蹭蹭就上了高臺,轉過身子,環視底下衆人,隨即一屁股坐了下來,張管家今日可是精神抖擻,滿面紅光,等到薛蟠坐定,他連忙喝道,“跪!”

    底下的人不敢怠慢,紛紛跪拜而下,“屬下叩見提督大人。”

    薛蟠目光炯炯,掃視衆人,大傢伙只覺得自己的後背涼颼颼的,過了一會,薛蟠才慢悠悠的點點頭,淡然開口,“起來吧。”

    大傢伙起來,分別站班候着,臻兒倒了茶上來,薛蟠接過蓋碗,側過身子慢條斯理的喝起茶來,也不看衆人,只是自己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這人呢,還年輕,許多禮數上也不知道怎麼辦,今個受了你們的禮,原本想着是不應該的,到底我這還年輕,又是晚輩,但是後來想想,也不能太隨和了,畢竟這織羽堂裏頭,是正經的衙門,我身爲織造府提督,受了你們的禮,想着也沒什麼。”

    八房和五房的兩個頭目,現如今正還在宗祠裏頭跪着呢,這主心骨不在,其餘的人有心無力,也不敢強出頭,諸房裏頭,薛蟠的父親病逝,二房老爺遇了海難,三房老爺薛寧自請去守墓,四房老爺身子不好,已經下不來牀了,六房七房老爺均不在金陵,正經的長輩一個都不見,至於族老麼……現在不是薛家內部之事,自然輪不到他們在,且昨個才廢了兩個族老,沒人敢當這個強項令。

    薛蟠都知道要給年輕人留面子,其餘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且這是薛蟠復仇歸來,正經是要發落人報仇的時候,後堂供奉的聖旨就是薛蟠最大的仰仗,你可以說他是扯老虎皮做大旗,不過他就算扯了,也沒人敢有什麼意見。

    這時候大傢伙才知道,把薛寬和薛守打發到宗祠裏頭去,這一招可不謂是不毒,不僅兩房被抄了,現在這議事公中,這兩個人亦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等到三日後出來,這織造府的天早就變了!

    大家都垂着手默默聽着薛蟠說話,無人答話,這時候門子來報:“留守府塗公公來了。”

    薛蟠連忙命快請,小塗子到了織羽堂,見到薛蟠穿着官服高踞於上,連忙行禮,薛蟠請小塗子在邊上設下位置坐下,“塗公公來的正好,夏太監的金陵留守,乃是我織造府衙門的頂頭上司,許多事兒,您來聽着,也好回去稟告。”

    小塗子連忙說不敢,薛蟠也不客套,“叫殷天正!”

    “叫殷天正!”

    殷天正龍行虎步的進來,跪下來磕了頭,“大人!奉命查抄五房、八房兩房的賬本庫房書房,都已經查抄妥當,東西一概扣在庫房,請大人發落!”

    “很好,”薛蟠慢悠悠的說道,“查出什麼要緊的東西來了?張管家,賬房先生怎麼說?”

    薛家長房另外一個利器就是精通會計的賬房先生團隊,這個團隊,平時裏頭一般不出手,薛蟠的父親很是懂得和光同塵,知道要讓底下

    人賺錢,就不能夠所有的東西都算的太清楚,故此這些賬房先生們,極少出馬,但是薛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懂得這個道理的,且如今要殺雞儆猴,更是要大動特動這樣的核武器。

    “賬房先生們說,這五房和八房有內帳各數本,和公中的賬本對不上。”

    “那是怎麼個對不上啊?”薛蟠問道,“是不是拿着私人的銀錢補貼公中?”

    “是歷年來不少拿着公中的銀子暗暗的運了出去,放在自己口袋裏,”張管家回道,“買房置地,又置辦店面,賬房先生們粗略的算了算,兩房加起來,這些年拿了公中的,大約總在十數萬之間。”

    “好啊,好啊,”薛蟠怒極反笑,“我說呢,這些年,公中的營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原來都出在內鬼裏頭!之前這麼一下子就拿五萬兩的銀子出來,我就有所懷疑,想着我長房料理公中事務多年,老爺一旦去世,居然銀子就有了短缺,還是太太拿了自己的私房出來,這才面子上的事兒遮掩過去了,這兩家倒是好,真真是太厲害了!”

    薛蟠嘖嘖稱奇,“活該抄!”他冷言說道,“我趁着今個告訴各位,咱們這皇商的身份,可是承蒙天恩來的,若是忘記了這一點,以爲這薛家發跡,和自己個有大關係,而忘了天恩,這就是該死!織造府這麼多年來,許多事兒,想必你們更清楚,我今日就把話兒說前頭,就問你們,今個抄了這兩個中飽私囊,又目無君上,貪污腐敗的人,你們底下的有沒有意見!?”

    若是隻是爲了爭權奪利,報復陷害,那麼大傢伙還敢壯着膽子懇求,得饒人處且饒人,可薛蟠如今用了雷霆的手段,一下子抄了兩房,把這賬本都查出來了,大傢伙怎麼樣都明白,這公飽私囊不是小事情,沒抖露出來都是小事情,只要是被人戳破,那麼就是一個大事情,這個官司打到哪裏去五房和八房都是告不贏的。

    於是自然聽命,“大人辦事公允,屬下等心悅臣服。”

    “我也不怕別人說我刻毒,畢竟這是自己家的事兒,”薛蟠一臉的悲天憫人,“把這查抄的東西都封好了,不許人亂動,殷天正,聽說書房裏頭,還有許多書信?”

    “是,”殷天正說道,“小的們大字不識,不敢亂動,也一一封好了。”

    “這些年咱們薛家的蠶絲和絲綢織造,除了幾個好的外,其餘的竟然都不如姑蘇和杭州的,我想來想去,這些人幹着中飽私囊的事兒,該不會,”薛蟠掃視衆人,有些人心裏有鬼的,不免心裏砰砰砰的劇烈跳動,“還幹着裏通外國的事兒吧。”

    薛蟠慢慢的說了這麼一番話,底下的人越發的不敢搭腔,織羽堂裏頭的氣壓越發低了,“好好檢查一番,不能夠把這些書信給小心錯過了,今個我要辦的就是兩房,其餘的人嘛……”薛蟠吊着胃口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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