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必如此聽話呀,薛蟠暗暗腹誹,若是不來見賈母,自然也不會被戳穿了,那麼自己這會子也不用這樣戰戰兢兢了,惠慶公主這麼說,薛蟠笑道,“是,承蒙公主不棄,倒是還看的起下官。”只是這日後拜訪就不必來了,免得我這鞍前馬後的伺候,說不得還招惹出什麼禍事來。
惠慶公主笑道,“我聽說,王師傅現如今在你府上當差給你當清客呢我昔日在宮中也和他相識,可否請出來一見”
公主殿下要見個人,那還不簡單,薛蟠忙叫人去請王闓運,王闓運過來一瞧是惠慶公主,也請安問好,惠慶公主瞧見王闓運衣着華,神色從容,點點頭,笑道,“王師傅在這裏頭好生舒坦我昔日請你來我宮裏頭幫着我,你卻不願意來,原來是躲在這裏頭舒服的很哪。”
王闓運笑道,“公主殿下手下伺候的人甚多,我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如何能夠侍奉前後呢想着我在宮裏頭當差也有些歲數了,所幸文龍這裏,還願意收留我,我也在此地住上幾年,過幾年安生日子就罷了。”
惠慶公主點點頭也不再言語,這時候門外的太監進來給她披上玄色的天狐大氅,又有太監給撐傘,她就如此走入了漫天飛舞的雪天之中,“今個這裏有意思的很,”她對着薛蟠笑道,“多謝文龍兄款待了,日後若是不嫌棄,我自然還來,如何”
薛蟠自然忙說道沒有問題歡迎公主再來,惠慶公主離去,饒是如此大冷天,薛蟠額頭上也是露出了汗珠,他擦了擦額頭,“這原本覺得只是結交了一位小太監呢,沒想到居然是公主,這興致還這樣的大,”薛蟠對着王闓運說道,“適才還去那邊老太太那裏逛了逛。”
王闓運也不意薛蟠居然結交了惠慶公主,於是問薛蟠,“這一位公主,可和你說了什麼話兒”
薛蟠仔細想了想,“也沒說什麼,只是尋常的事兒普通的聊一聊,她對着外頭的事兒,和我上次去天竺的事兒,還頗爲感興趣,這許是內廷貴人們不得方便外出,故此喜歡聽外頭的事兒罷”
王闓運搖搖頭,“這一位公主可不是等閒的人物,我倒是覺得,文龍你萬事還要小心。”薛蟠應下,心下卻是頗不以爲然,自己又不要幹嘛,爲何還要小心,王闓運何等人物,哪裏會瞧不出來薛蟠是什麼心思,見到他不以爲然,也就是不再說什麼了。
賈母說自己個無妨,這邊自然也要再說一說如何認識的,薛蟠於是把這惠慶公主出來視察大觀園鬧起了糾紛,自己個上前結交通融,後頭又在鹹安宮也見過一兩次面,故此今日過來,沒想到還真的有些意外。這麼一番話說出來,大傢伙倒是放心了些,賈母原本還有些膽戰心驚的,這會子也平復了下來,鳳姐不知道輕重,對着賈母勸慰說道,“老太太何必擔心,不過是公主殿下閒來無事,出來逛一逛罷了,想必也沒什麼。”
賈母搖搖頭,嘆道,“你到底年輕,哪裏明白這裏頭的究竟,凡事大人物素來這一言一行,都不會胡亂作爲的,去哪裏,做什麼事兒,見什麼人,都是有一定之規,不是說隨性所欲的。”她仔細的想了想,又問薛蟠,“蟠哥兒年紀輕,心思活絡,想的也快速些,你到時參詳參詳,公主來這裏頭做什麼”
衆女都圍着賈母,好奇的望着這場內的事兒,薛蟠心裏頭想着還有什麼,無非是閒極無聊故此出來到處走一走罷了,若是公主真的有什麼事兒要圖謀,也不會巴巴的來賈母這裏露了真容,王夫人許是不認識,但賈母是不會不認識這英宗皇帝的唯一嫡女的。
但是長輩這麼說,總是要思慮一二的,再者,惠慶公主剛纔也說起了東西二府的事兒,又談及了賈璉,“我想着也只是隨意一玩,既然來了老太太這裏,那麼自然要尊重二公了,這後頭的話,想必也是順其自然說出來的,公主殿下和聖上,還有聖後孃娘關係都極好,想着也不會和咱們這邊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再者大姐姐在宮裏頭,瞧着公主殿下倒也和氣,看在大姐姐的面上,也不會和咱們如何的。”
賈母這才驚覺,自己個原本還想着要問元春的消息的,卻不曾想,發現了惠慶公主的真實身份,一時間倒是忘了這個事兒,“既然蟠哥兒和公主還算是相識,”賈母想了想,“那若是有什麼事兒,你還是要幫襯一二的。”
惠慶公主能有什麼事兒,薛蟠笑道,“這是自然,公主就算是萬事不看,也要看在今日吃了這樣好的鹿肉面上。”
衆人都笑了起來,薛姨媽也吩咐,“你大姐姐的事兒,得空便宜了還是要問一問,橫豎老太太也只是問一個平安罷了。”
這話是不錯,但是到底是宮內事,外頭的人打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