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聽着佩服的很,“大哥哥這話說的實在豪氣,倒是有李太白自雲臣乃酒中仙的氣魄,”他的語氣裏頭又是透着豔羨,“別人趨之若鶩的鹹安宮官學,你卻是如此的看不上眼,的確是英雄了得。”
黛玉烏溜溜的眼睛朝着薛蟠轉了轉,“只怕不是英雄氣派,而是無知者無畏罷了,二哥哥,”黛玉喚着寶玉,“你且把你在外頭聽到的消息,都說給蟠哥哥聽聽,聽聽在裏頭要幹什麼”
“幹什麼也難不倒我,”薛蟠很是豪氣四射,顧盼生雄的樣子,“無非就是讀書罷了,難不成還要我騎馬射箭這我可是一點都不怕,我最喜歡做這些個體力活了。總不會是要吟詩作對吧”
寶玉奇怪的望着薛蟠,“自然要吟詩作對了,詩詞歌賦這可是功課之一,且是同窗之間交際的好法子。”
“”薛蟠無語,怎麼到處都要作詩,當然,“大不了我這個就少做一做是了,”薛蟠很是光棍,“多喫飯,少說話。”
“還有那裏頭許多功課都要完成,不僅僅就是讀書了,”寶玉說道,“聽說忙的很。”
薛蟠這樣子就是有些奇怪了,“寶兄弟,你在外頭聽到了什麼趕緊着告訴我,怎麼覺得我好像不是去讀書,倒是要去受罪了依我所想,這讀書麼,最是舒坦了,每日混混日子就成,我有不指望着出將入相,幹嘛那麼受罪”
黛玉抿嘴微笑,寶玉把外頭的話兒都學給了薛蟠聽,“馮紫英說,這鹹安宮官學一切事務都按照新軍的法子來管理着,就算是親王在裏頭,也一視同仁,處處都用軍法處置。”
軍法薛蟠的嘴角掛着一抹苦澀的笑容,“得了,我瞧着,先入宮瞧一瞧,若是不成,自己個請病假回家算了。別人都視鹹安宮爲天下之一之地,我卻是不如此覺得,若是這用軍法管理着,我是最難受約束,要自由自在的,若是真的要如此,那可是不好玩的。”
寶玉又說了一些其餘要主意的事兒,薛蟠這才嘆道,“我以爲自己個去報道就是了,那裏還有這樣多的規矩,倒是要謝過寶兄弟了。”
“蟠哥哥去歷練歷練也好,”寶玉說道,“馮紫英他也不得入內讀書,只是從外頭聽來的,若是不真也罷了,務必要請哥哥告訴我一番這裏頭的事兒如何,”他很是豔羨,“舅舅昔日也沒有在裏頭讀書過,如今倒是有幾位王爺在裏頭讀書,只是我都不認識。”
薛蟠拍了拍寶玉的肩膀,“如
今你可是有一位表哥在鹹安宮讀書了,這不就認識了”
尤氏連忙笑道,“得老祖宗這麼一誇,這會芳園裏頭的菊花,今日可就是沒白開了。”
賈母見到寶玉黛玉在臺下嘀咕着什麼,連忙招手,“兩個玉兒快過來。”
寶玉上前,賈母問道,“這會子說什麼呢臺下風大,別在那裏陰涼的地方杵着了,大傢伙趕緊着坐下吧,就別給珍大嫂嫂添亂了。”
衆人於是各自坐下,賈母和薛姨媽坐在上首,寶玉黛玉挨着賈母做,其餘的各自輩分年紀坐下,有三五人一桌,也有兩人一桌,或者是一人獨坐,這都是隨即而選,薛蟠原本預備着和寶玉一起坐,見到寶玉被賈母拉走,也只好隨意坐下,恰好就是和探春惜春二人同桌,寶釵倒是和迎春一起去坐了。李紈和王熙鳳伺候在邊上預備着端茶倒水的,卻都被尤氏給按下了,“兩位今個到了東府,多少就好生受用一次,我伺候着老太太太太們就是了。”
鳳姐笑道,“果真那我今個可真是鬆快鬆快了,把你家裏頭的好酒好果子都拿上來,聽說烏莊頭那裏得了好大的西瓜,又有好大的暹羅豬,你若是不擺上來,我可是不依的。”
“扯你孃的臊”尤氏笑罵道,“你若是什麼東西想喫,我還能不給的,巴巴的說了這些東西,倒是我不樂意給你好喫的一般,你侄兒媳婦也在這裏頭,叫晚輩瞧見了,你這個嬸子的臉面擺哪裏去”
秦可卿在邊上微笑不語,鳳姐說道,“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很不相干,我若是顧忌着面子,就被你們這樣給騙了去,到了後頭我可是喫不好了,喫虧的還是自己個,這就是有了面子餓了肚子,真真是不划算極了”
尤氏朝着賈母笑道,“老祖宗,你瞧瞧鳳辣子,可真是一點虧也不能喫”
“今個就要叫她喫這個虧了,”賈母笑道,“我今個做主,你把那青菜豆腐,酸酒給她拿去,讓他眼瞧着咱們喫好喫的,饞死她”
“老祖宗,”王熙鳳不依道,“這酒都沒喝上呢,您就醉了怎麼我在外頭喫不好,回家了豈不是又要叫公中燒飯給我吃了這裏巴巴的想着省幾兩銀子的巧心思啊,倒是被你這麼一下子給堵回去了,罷罷罷,”鳳姐假意道,“等會若是珍大嫂子給我真的喫這粗茶淡飯的,說不得明個我就要把她小氣樣子給說出去,讓這洛陽城的人都知道,東府是什麼做派”
衆人哈哈大笑,賈母也是高興的前仰後翻,“猴兒猴兒,真真是好一張利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