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荒繆無比。
“你憑什麼認爲我們所看到的鬼神槍,是何盼君假扮的?”
“因爲鬼神槍沒來拿她的兵器啊。”
李南柯目光炯炯有神,宛若天上的星辰。
聶纓動了動淺色的櫻脣想要反駁,但想起自己之前說過,鬼神槍是從來不會主動丟棄自己槍的,一時陷入迷茫。
難道她看到的鬼神槍真的是假的?
是何盼君假扮的?
“可這把武器的確是鬼神槍的啊。”
一旁的孟小兔嬌聲說道。
李南柯直視着聶纓迷茫的眼睛,問道:“我問你,上一次鬼神槍出現是什麼時候?”
“兩個月前。”
“地點在哪兒?”
“天山。”
“天山是吧。”李南柯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我記得冷姐說過,何盼君這女人曾在天山修行過,對嗎?”
聶纓輕點螓首:“沒錯。”
李南柯道:“鬼神槍上次出現是在兩個月前的天山,而何盼君又在天山修行過。
我不知道她動用了什麼辦法弄到了這把兵器,但結合最近發生的事情來看,她僞裝鬼神槍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況且你們都說過,鬼神槍此人性格極傲,不會與其他人合作。”
見女人還是有所懷疑,李南柯說道:“這樣吧,你們影衛的情報網不是很厲害嗎?不妨去查查兩個月前天山發生了什麼。”
此時聶纓已經動搖了。
開始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判斷了。
可有一點她還是不明白,於是問道:“何盼君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李南柯掰着手指,
“第一,挑起教內兩位副教主,萬無涯和南宮戈的內鬥。
你之前給過我情報,說鬼神槍曾經與南宮戈的勢力接觸過。
如今冰棺半路被劫,而鬼神槍又恰好出現,聯繫那個情報,很難不讓閆雙刀他們懷疑,背後是南宮戈在黑喫黑。
如此,雙方必然會起爭執。
第二,用鬼神槍的身份震懾你們,從而順利劫走冰棺。
泥石流發生那天,你和那些影衛本可以看住冰棺的,但可惜被鬼神槍給截住了。
最後,你還眼睜睜的看着鬼神槍離開。
之所以當時你不敢追擊,是因爲對方是‘鬼神槍’,你深知自己的修爲不如她。但如果是何盼君,你會出手嗎?”
聶纓語氣肯定:“我當然會出手,何盼君的修爲並不比我高。”
“這不就對了嗎?”李南柯拍了下手掌。
聶纓仔細回想那日情形,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難怪對方突然把兵器扔給她,並且很囂張的留下兩天後來取的豪言。
如今看來,這是何盼君的心理戰術啊。
倘若不這麼做,自己肯定會跟對方拼命,到時候這女人就無法脫身了。
“該死的賤人!”
聶纓狠狠錘了一下地面。
李南柯繼續說道:“第三,便是給外界一種假象。讓人們誤認爲,如今冰棺就在鬼神槍的手裏。
尤其考慮到鬼神槍的身份,本來就是山雲郡主從小到大的貼身護衛,被她搶走冰棺,情理上也是完全說得通的。
一個人這麼說,可能是主觀印象。
但一羣人都這麼說,那就足以證明,鬼神槍確實不太可能與別人合作。
另外何盼君這女人也給我下了套。”
“給你下套?”
聶纓詫異的盯着他。
敢給李南柯這樣的聰明人下套,這女人真是膽大且自負啊。
李南柯苦笑道:“最開始,她是以鬼神槍的身份與我見面的。後來又以何盼君的身份,與我在一個叫芹芹的小女孩紅雨夢境中見面。
這嚴重干擾了我的判斷,因爲主觀印象已經深刻印下了,很難會聯想到……她們兩人其實是一個人假扮的。
可惜,這女人犯了一個致命錯誤。”
“什麼錯誤?”
聶纓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想看看這兩位絕頂聰明的人是如何鬥智鬥勇的。
孟小兔也蹲在一旁,津津有味的聽着。
甜香的兩杯奶茶被膝蓋頂的已經溢了出來,比天上的皎月還要惹人饞。
李南柯笑道:“那天我和小兔子在酒樓,正巧你也在,而且還遇到了殺手。在對面酒樓坐着一個白衣斗笠女人,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以爲那就是鬼神槍。”
聶纓神色複雜道,“現在看來,其實是何盼君在故意迷惑我,讓我誤認爲鬼神槍來到了東旗縣。”
李南柯點頭:“沒錯,她自然是在迷惑你。可是在你走後,她竟然又跑來跟我說話,並很隱蔽的提醒我,若下大雨會出事。
一方面,她是想看看我的本事,是否能查到泥石流。
另一方面,她是想繼續幹擾我的判斷。
藉着小兔子的口,讓我以爲,她就是傳聞中的鬼神槍。
可惜這種自作聰明的做法,隨着我對鬼神槍身份真假的質疑,更準確的推斷出——鬼神槍就是她,何盼君假扮的!”
“你們這些喜歡玩心機的人,真是噁心。”
聶纓臉色鐵青,心中燃起的怒火卻無處發泄,這種被玩弄於鼓掌的挫敗感讓她很是不爽。
但不爽歸不爽。
也幸好她找了這個男人幫忙。
這個小白臉確實如沈春鶴所說,是個不得多少的人才,若是能弄到影衛去就好了。
“那你覺得,冰棺會被她藏在哪兒?”
聶纓不由問道。
李南柯卻罕見的露出迷惘困惑的表情。
看得出他也難給出準確答案。
雖然有些失望,但聶纓也清楚,眼前這男人能推斷出鬼神槍是何盼君假扮的已經很不錯了,不可能真的像神仙那樣,什麼都知道。
“其實從種種跡象來看,只有離塵寺是最佳的藏運地點。”
李南柯緩緩說道,“但問題是,這個答案太顯眼了,很容易讓人猜到。”
聶纓皺眉:“我們已經查過了,什麼都沒有啊。”
“什麼都沒有,纔是最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