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髮絲猶在劍氣的餘波中微蕩,繾綣着幾分孤冷。
什麼叫頂尖高手。
眼前這位突兀出現的女人無疑讓李南柯有了新的認知。
他沒見識過妻子的修爲。
迄今爲止,除了紅雨世界裏的怪物外,他所見過的高手不少,甚至他還親手殺了那個不男不女的陰陽人高手。
這也給了他一種錯覺。
似乎在開掛之後,世上再無人可與他匹敵。
然而此時這位神祕女子的出現,打破了李南柯自傲的幻想。
強就是強。
哪怕是開掛也難壓對方。
“你是哪位?”李南柯打量着女人。
女人的身影看着有幾分熟悉,仔細一想,李南柯想起之前與小兔子去尋芳閣查桉時,在街道旁看到過這個奇怪的女人。
面對李南柯的詢問,女子俏顏如雪,默不作聲。
“你能看得見紅雨怪物?”
李南柯再問。
對方依舊是沉默。
李南柯皺眉盯着眼前白裙雪裳的女子。
這個女人不同尋常。
從吸收的白色珠子來看,剛剛那些的確屬於紅雨怪物,然而卻被女人給輕易斬殺了。
說明對方看得見那些怪物。
可問題是,這女人又蒙着眼睛,莫非是靠着感應?
“我叫李南柯,是夜巡司人員。”
李南柯繼續打量着這位處處透着怪異,卻宛若仙子的女人,對方的皮膚很白,無一絲正常活人的紅暈,卻又帶着光澤。
櫻紅的脣色是她面容上唯一顯得健康的顏色,抿着一線清冷。
“你——”
男人話音剛出,女人忽然又揮出長劍。
犀利的劍光擦過李南柯的耳側,爆射而出,閃耀着銳利的寒芒,橫越數丈距離。
下一刻,猶如被捏緊嗓子而發出的怪異慘叫響起。
李南柯轉身望去。
又是一隻光頭渾身毛髮的女怪物,在痛苦中蜷縮着身子哀嚎着。
不同於之前的那些女怪物,這個女怪物長有數條尾巴,身上蘊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憑皮膚都泛着一層暗紅的光。
女怪物那雙凸出的眼珠子正憤恨瞪着夜夭夭,但更多的卻是恐懼。
夜夭夭面無表情,再次一劍落下。
女怪物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隨着尾巴齊斷,它的身體漸漸崩裂身體。
很快,身體便崩裂成了碎片。
一顆顆白色的珠子隨之飛進了李南柯的胸口。
細細數來,有八顆左右。
女怪物小BOSS?
李南柯怔了怔,扭頭想對白衣女子說什麼,對方卻收劍入鞘,轉身朝地窟外走去。細長的裙帶蜿蜒飄動,畫着一筆孤傲。
“喂,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南柯連忙追上去,想要攔住女人問個明白。
可奇怪的是,明明對方的腳步並不快,卻怎麼也追趕不上。在追出地窟洞口後,女人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聾子?瞎子?啞巴?白毛?
李南柯很無奈。
李南柯又回到了地窟內,空蕩蕩的地窟此刻已經感覺不到陰冷的氣息。
他裏裏外外仔細探查了一番,通過這些被燒燬的物件以及剛纔遇到的怪物,李南柯隱隱意識到這地方以前做過關於“紅雨”的實驗。
奇怪的是,當李南柯準備原路返回時,卻發現通道口不見了。
通道口與周圍巖壁融在一起。
唯有藉着“紅雨能量”,才能找到入口。
“照這麼看的話,當時大舅哥他們雖然搜查了這裏,但是並沒有發現,這地方是通聯尋芳閣的。”
李南柯開始了自己的猜測,“這個地窟應該是屬於被紅雨嚴重侵蝕的區域,可以讓紅雨世界的怪物跑出來作妖。
但因爲區域有限,這些怪物最多能干擾到尋芳閣。
看來那個老道士所說部分爲真,如果不完全侵蝕掉這個世界,那麼“紅雨”是無法取而代之的。
軒轅會啊軒轅會,你們在搞什麼幺蛾子,助紂爲虐?”
李南柯緩緩捏緊了拳頭。
——
從原路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
李南柯將通道入口重新用乾草覆蓋,放上桌子,悄然離開了柴房。
暮色將近,最後一抹斜陽還留戀地撫摸着地平線。
尋芳閣在晚霞中恢復了幾分昔日的冶豔。
李南柯假模假樣的和幾個看守的青龍部人員打了聲招呼,來到前廳內,發現那片紅色的雲霧已徹底消失,一切迴歸了正常。
李南柯也就沒再逗留,離開了尋芳閣。
回到夜巡司,正巧在路上遇到了準備回家的李東海。
後者看到李南柯,胖胖的臉上立即堆着熟悉的笑臉迎上前,笑眯眯的問道:“李老弟,這是去外面查桉了?”
“你老婆真棒。”
“啥?”
“哦,沒什麼。”李南柯笑着說道,“我是說最近李大人精神看着不太好,要多喫芹菜,多喫黃瓜,多喫菠菜。”
李東海一頭霧水,但還是笑着點頭,“多謝李老弟關心,最近確實精神不太好。上次多虧了你調查出靳老八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否則我李東海真是無顏面對夜巡司衆多兄弟了。”
“李大人客氣了,查出這些禍害夜巡司的蛀蟲,是我的職責所在。”
李南柯一臉謙虛。
兩人皮笑肉不笑的相互客套了幾句,便各自告別了。
望着李東海漸遠的背影,李南柯喃喃自語道:“有一說一,這傢伙的老婆戰鬥力確實威勐,沒有金剛鑽,很難夫妻和睦。”
“南柯!”
冷歆楠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女人邁着修長的雙腿快步走來,神色凝重道:“聽說你和宗玉玉起衝突了?”
“哦,打了一架。”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如果不是顧忌身份,我能把那臭女人摁在地上一頓摩擦。”
李南柯滿不在意的說道。
“這個宗玉玉真是有病!”冷歆楠美眸透着濃濃的憤惱,對李南柯說道,“我去找她,倒要問個清楚,這女人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