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內，虞紅葉正悠閒的在葡萄架下蕩着鞦韆，紅裙猶如一條火龍般緩慢盪漾着。
“今天回來挺晚的。”
瞥見男人回來，虞紅葉嘴上淺笑朦朧。
“夫人不在？”
李南柯沒看到自家妻子，皺眉問道。
“和夭夭出去了採藥了，等會兒應該會回來的。”
虞紅葉點着足尖，微微掀起的紅色裙襬劃過優雅的曲線，與周圍綠意柔和的景色融在月色裏。
“小兔子已經睡了嗎？”
李南柯問道。
虞紅葉嫵媚的眼眸裏浮動着柔色，“那丫頭吃了就睡，像個小豬似的。”女人語氣裏盡是寵溺。
畢竟那麼可愛的少女，誰都喜歡。
見男人一臉疲色，她又問道：“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煮碗麪給你喫？”
“沒胃口。”
李南柯搖了搖頭。
虞紅葉也知道夜巡司發生的事情，微嘆了口氣，“做你們這一行的，遲早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也不知在圖什麼。”
圖什麼？
李南柯回想起牛大儒臨死前揪着他衣襟說的話，內心季動着一抹複雜的情緒。
“責任吧。”
李南柯輕聲說道。
虞紅葉本想嗤笑一番，可看着對方肅穆闇然的神情，又緊緊抿住紅脣。
“我去給你煮碗麪，順便把剩菜熱一熱。”
女人輕盈的跳下鞦韆，進了廚房。
李南柯坐在鞦韆上，空氣中還殘留着女人特有的幽香氣息，凝視着池塘裏隨着水紋緩緩浮動的圓月發呆。
李東海的那些嘲諷話語讓他看清了一些本質。
而牛大儒的死，卻又將這些本質重新塗抹上了新的色彩。
說實話，他對牛大儒印象並不佳。
甚至在上次行動後，打消了對他的懷疑，也依舊覺得這個人有些時候很迂腐。
可如今看來，這種迂腐反而讓他顯得很“乾淨”。
在夜巡司這個大染坊裏，保持“乾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喂，一個大男人在這兒盪鞦韆呢。”
從背後突然響起的女人清脆聲音宛若風鈴般鑽入了男人的耳中。
是何盼君的聲音。
這個小魔女竟然在這個時候找來了。
李南柯懶得搭理她。
看男人沒反應，何盼君揹負着雙手來到對方面前，絕美嬌媚的臉頰漾着絲絲疑惑，“睡着啦？”
“有事嗎？”
李南柯澹澹問道。
男人的冷澹讓何盼君鼓了鼓臉蛋，撇嘴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你又不是皇帝，非得入深宮才能見着。”
李南柯道：“牛大儒死了。”
“……”
這句話，換來的是女人長久的沉默。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
何盼君靈動的雙眸裏染着濃濃的歉意和自責，
“之前我們定下合作條件，你幫我抓到龍侍衛，我幫你監視牛大儒。可現在，我卻沒把人給看好……”
女人微微垂下了螓首，垂落的些許烏黑髮絲在夜風的吹拂下遮住了她的眉眼，將視線切割，
“是因爲我妹妹出了點事，所以我就沒再監視。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以後你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儘管找我。”
看起來，此次何盼君來這裏主要目的便是與男人解釋原因，同時進行道歉。
如果她能一直監視，或許牛大儒便不會死了。
聽到男人諒解，何盼君並沒有心安，反而更爲愧疚。
不過她忽然想起什麼，嬌聲道：“對了，四天前我在跟蹤他的時候，發現他去了一個地方。”
“去了什麼地方？”李南柯隨口詢問。
何盼君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後者眼眸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你確定？”
李南柯進行確認。
何盼君道：“絕對是真的，不過可惜的是確實如你所說，之後我就跟丟了他，所以他具體見了誰並不知道。”
“明白了。”
李南柯若有所思。
“面好了。”
過了一會兒，虞紅葉端着盛菜板從廚房出來了。
看到何盼君，她卻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反而很熱情的打招呼，“要不一起？飯菜管夠。”
“不了，你們喫吧。”
何盼君面色古怪，閃身掠出了小院。
“你們挺熟悉的。”
從沉思中回過神的李南柯說道。
虞紅葉將飯菜端進客廳，笑着說道：“一點都不熟。”
“那你還打招呼。”
“不行嗎？畢竟是你的朋友，又是在你家，招呼一下不應該嗎？”
虞紅葉很有理由的反駁道。
李南柯無言可對。
聞着飯菜的香味，原本沒胃口的男人卻也勾起了胃部的“咕咕”之聲，便很不客氣的坐下來開喫。
而虞紅葉則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託着皙白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男人。
這模樣，宛若在癡看情郎。
“你不喫嗎？”
李南柯被盯着有些難受，隨口說了句幾十年前的老梗，“要不下面給你喫？”
“不了，沒興趣。”
哪知虞紅葉竟秒懂，甚至還挑釁的眯眼說道，“你還不夠格。”
李南柯眼神怪異。
這女人還真是奇怪。
說放蕩吧，又是貞潔之身。說端莊吧，基本是男女的情愛啥都懂。
她若是當老司機，那飆起車來還有ae86什麼事兒。
“喂，你有沒有覺得，我那好姐妹對你不反感誒。”
虞紅葉踢了一下男人，笑眯眯的說道。
李南柯呵呵道：“很正常啊，我這麼帥這麼聰明這麼體貼溫柔的男人，天底下哪個女人會反感？夜仙子再怎麼仙，也是女人。”
“不，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虞紅葉隨手抓起一絡秀髮放在脣瓣間，一邊撓着，一邊說道，
“我這個好姐妹對其他男人視如空氣，對你卻很有……怎麼說來着。哦對了，就是很有‘人味’。”
人味？
李南柯倒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分析。
他撥了兩口麪條，含湖不清的說道：“她跑來找我媳婦治病，如果再無視我，那她腦子純有病。”
啪！
虞紅葉拍了下手，“對了，她就是有病。可面對你的時候，她的病就好了。”
李南柯聽着滿頭霧水。
這女人究竟想說啥？
“我想做個試驗。”虞紅葉湊近了一些，鼓囊前襟壓在桌子上，小聲說道，“下次夭夭沐浴的時候，我偷偷把你藏在房間裏，你去偷看她。”
“噗——”
李南柯嘴裏的麪條噴了出來，有幾根落在了對面女人白膩的臉上，還有一根，直接鑽進了女人的衣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