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屋子裏的二人衣衫都完整,但殘餘的曖昧氣氛以及女人那臉上未消的彤紅,讓洛淺秋不由調侃道。
當然調侃歸調侃,不滿的情緒也是遺漏了出來。
每次來兩人就待在一起沒幹好事。
也不知道揹着她玩了多少花樣。
難怪丈夫多次嘲諷她的技術,合着在外面有技術練高超的冷姐姐。
“沒……沒有,我們在談論公事。”
冷歆楠不敢對視洛淺秋的眼睛,連忙解釋。
李南柯依舊很懶散的躺在椅子上,“夫人啊,你夫君我馬上就要被殺頭了,以後你就找個好男人嫁了吧。”
“好啊,正好帶着冷姐姐一起嫁了。”
洛淺秋眉眼帶着笑意。
李南柯“呃”了一聲,訕訕而笑,“死不了,死不了。”
唉,果然還是冷姐比較好哄騙。
洛淺秋杏眸打量着房間,輕聲說道:“家裏已經有人在院外監視了,我原以爲他們會進來搜查,但還好老實一些。”
“那真是可惜了。”
李南柯打了聲哈欠,換了個舒服的坐姿說道,“現在宮裏那邊也該炸鍋了,就是不知道太上皇他老人家啥時候來砍我的頭。”
“長公主真的會救你?”
知夫莫如妻,雖然李南柯沒有提前和洛淺秋打過招呼,但身爲妻子洛淺秋很明白,丈夫這是把命壓在了長公主白如玥的身上。
“長公主?”
冷歆楠怔了怔,這才恍然李南柯爲何如此淡定。
可長公主憑什麼會救他啊。
有利益關係?
“冷姐姐,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和相公說些事情。”洛淺秋忽然扭頭對冷歆楠說道。
“哦,那你們慢慢聊。”
感覺受到排擠的冷歆楠心頭不是滋味,但轉眼一想對方二人畢竟是正式夫妻,頓時爲自己的小心眼而感到羞愧。
她走出屋子,貼心的將房門關上,守在外面以防其他人過來。
李南柯內心一陣忐忑。
莫不是妻子發現他和長公主有私情了?
心底發虛的他站起身,很殷勤的讓妻子坐在躺椅上,“來媳婦,我給你按摩按摩,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不用了。”
洛淺秋坐在了案桌旁的凳子上。
李南柯見狀,又殷勤的倒上茶水,笑着說道:“夫人你放心,這次我不會有事的,也不會連累你和冷姐,我心裏有數。”
“沒關係,你死了妾身就去改嫁唄。”
洛淺秋淡淡開口。
聽着這熟悉的陰陽怪氣語調,李南柯反而放下心來,來到女人身後溫柔按壓着對方的香肩,假裝很傷心道:“夫人真的會改嫁嗎?”
“你忍心看着我守活寡?”洛淺秋反問。
李南柯噎住了。
還是冷姐和小兔子好對付啊,三言兩語就能忽悠到懷裏來。
自家妻子實在太難對付了。
洛淺秋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輕聲問道:“你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麼?”
李南柯愣了片刻,啞然失笑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牛總司,也可能是因爲於勝天,也或許是爲了冷姐……總之,我就是心裏堵得慌。”
“可你自己,卻也和紅雨糾纏在了一起。”
洛淺秋微微嘆息。
丈夫在家裏藏了那麼多紅雨,她豈能不知。更何況,她知曉的丈夫祕密還有很多。
若丈夫要當正義使者,未免太過於諷刺了。
“是什麼?”
“雙標!”
“雙標?”洛淺秋黛眉一挑。
李南柯笑着說道:“我願意站在道德高點去批判你,但你不能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批判我。這就是雙標。”
“倒也是。”
洛淺秋若有所思。
李南柯道:“當初於勝天在自殺之前,其實是很鄙視我的,因爲他已經猜到我也在使用紅雨,私藏紅雨。所以他認爲,夜巡司最不能少的就是冷姐那樣的人。
可冷姐有時候辦案,也會用一些出格的方式去謀取結果。
比如栽贓陷害。
那些都是律法條文所不允許的。
當然,我並不是說她這麼做不對,畢竟一個官員太過迂腐終究碌碌無爲。她用非常手段對付的,都是一些人渣。
我只是覺得,道德與正義從來都沒有一個標準線。
我從不認爲我是一個道德高的人,也從來不去想當什麼正義使者,我不配。但我會以自己的標準,去劃分正邪。
我私藏紅雨,但莪從不會拿它們賣錢禍害別人。
我唾棄那些用紅雨牟取利益去傷害無辜者的人。
我更唾棄那些……只顧自己的官員。
我李南柯就是喜歡用雙標來維護我認爲的責任,來維護牛總司心目中的正義,來維護冷姐單純的夢想。
我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等有一天我的權力更大的時候,我會更加的雙標。別人不服,那就憋着。”
這是男人罕見的,在別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心聲。
也唯有洛淺秋,纔會讓他毫無顧忌的說出心裏話,發泄壓抑着的情緒和情感。
這是他的妻子。
無論穿越前後,唯一的妻子。
孟小兔也罷,冷姐也罷,真正能讓李南柯爲之貼心交流的,只有洛淺秋。
告訴她,你的丈夫是一個喜歡玩雙標的惡人。
無論你喜不喜歡,這就是他。
聽着丈夫的心肺之言,洛淺秋鶴頸般的纖纖素手握住對方的手,笑裏有一絲淡淡的朦朧,柔聲說道:“你是惡人,你的妻子也不是一個好人,咱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夫人,這是我爲夫聽過最好的情話。”
李南柯點贊。
洛淺秋沉默片刻,玉潤色的淡櫻粉脣微啓,“所以,你和長公主究竟什麼時候勾搭到一起的。”
“什麼?”
男人沒反應過來。
女人幽幽說道:“這麼大的罪名,若沒有特殊的感情,長公主是不可能救的。”
“……”
房間裏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安靜,彷彿空氣都凝固了。
即便是微弱的呼吸聲,也顯得格外刺耳。
李南柯傻眼了。
啥意思,繞了半天原來你的目的還是這個啊。
如果女人一開始就詢問,他必然能編出話來胡亂應付過去。但此刻,全無防備的他大腦一片空白,無法開口。
而這樣的沉默,讓洛淺秋緩緩閉上了眼睛。
“相公啊相公……你還有多少‘驚喜’要送給妾身啊。
乾脆,把妾身師孃也收了算了吧。”
聽到女人諷刺,李南柯內心嘀咕:“收是難辦,但上已經沒問題了。”
已經回過神的李南柯乾笑道:“如果夫人願意幫忙的話,爲夫也不是,不能收。”
“滾!”
女人裙襬翻飛,繡鞋踢在男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