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從後門走進一家酒吧,很快就找到了付傑。
付傑是這家酒吧的保安,認識很多社會人士,消息也非常靈通。
今晚酒吧的人不是很多,付傑也能稍微歇一會兒,就要了兩瓶啤酒跟方剛坐了下來。
簡短的閒聊後,方剛正準備打聽消息,沒想付傑卻先他一步,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見過這個人嗎?”
方剛隨眼一看就認了出來,同時心頭微微驚訝。
這不是帶他去找張神醫的那個老人家嗎?
付傑爲什麼要找他?
他可是知道付傑這幫人的,如果他找一個人,那麼絕對不會有好事。
這位老人家是大哥的朋友,他怎麼也不能說出來。
“這種人我去哪兒見?”方剛假裝不在意地回道,“一看就是有錢人,跟咱們不是一個活動層次。”
“確實,”付傑很快就把照片收了起來,“但是很可惜啊,有人出高價找他,眼看着有錢賺不到。”
“多少?”
付傑比出五個手指頭,又捏了捏。
“這麼多?”方剛心裏一驚,“這老頭做了什麼事?”
“這咱哪裏有資格知道?”付傑道,“不過這老頭如果被找到,嘖嘖……估計就得宣佈壽終正寢了。”
“是誰啊?這麼狠?”
付傑看了方剛一眼,故作神祕地壓低了聲音:“說了你也沒聽說過,這人叫賈神醫,是個非常厲害的人,京城裏好多有錢人、當官的,都要給足他面子。”
賈神醫在找這個老人家,大哥又在找賈神醫?
不知爲何,方剛心裏隱隱感覺到,很快就會發生一些大事情。
不過正好,本來他就是出來打聽賈神醫的,現在付傑主動提起,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又叫了幾瓶酒,邊喝邊吹牛,把付傑知道的關於賈神醫的事情,全部都套了出來。
但賈神醫這個人,和他們層次不一樣,除了知道他住在北郊的某個莊園外,付傑也沒能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各種傳說倒是說了一大堆。
方剛越聽越覺得,賈神醫和張神醫有很驚人的相似之處,這是重要的信息,沒等離開酒吧,他就用短信發給了李信。
下午多睡了一會兒,李信直到半夜都還沒睡着。
一看到方剛這麼快就調查到了線索,更加全無睡意。
“系統,有沒有可能,賈神醫也有一個醫仙系統?”
【不確定,需要近距離接觸才能探知。】
看來有空得去拜訪一下這位賈神醫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現在方剛算是徹底跟着他做事,那麼就必須考慮他的生活問題。上次賣林傑聊天資料的錢現在還剩一萬多,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必須想辦法弄點任務資金。
第二天早上,他天不亮就出了門,打車一個小時到DC區,再換上老管家的皮膚,隨便找了個小區門口,請人幫忙從遠處拍了幾張他的照片。
等到晚上時,他再次換上黑道大哥的皮膚,大大方方地走進了方傑上班的那家酒吧。
李信以前從沒在酒吧裏玩過,也沒什麼興趣,好在時間比較早,酒吧裏還沒幾個客人,不是很吵鬧。
在吧檯坐下,要了瓶最低消費的啤酒,然後對付傑招了招手。
付傑這樣的人最會察言觀色,見李信氣度不凡、霸氣側漏,趕緊走了過來。
“請問有什麼需要?”
“你叫付傑?”李信問。
“對。”
李信拿出手機,把拍的照片打開給付傑看了看。
看到手機裏的照片時,付傑明顯眼睛都亮了,但他摸不準李信是什麼意思,便笑着問道:“這位客人,您是想找這個人嗎?”
付傑心頭一喜,這不是跟自己搶生意的,這是送錢上門的財神爺啊!
“您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
付傑很快就回來了,把李信請進二樓的一個小包間。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在付傑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李信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手,骨節粗大,指節上佈滿了老繭,這是長期徒手打沙袋的人才會有的情況。
而且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壓迫感,差不多高的付傑跟他站在一起,感覺就像餓狼身邊站着一隻小京巴。
長這麼大,李信頭一次知道了“一個非常危險的人”是什麼感覺。
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怯。
在對方目光的逼視下,李信絲毫都不迴避,呼吸勻暢,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可能因爲沒有看到破綻,對方的氣勢稍微收斂,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用低沉渾厚的聲音說道;“東西給我看。”
“先談價。”李信一點不讓。
對方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可以一分錢不給。”
李信不以爲然,“可以,但沒必要吧。”
對方可能沒想到李信這般強硬,凝視了他十幾秒鐘後,最終鬆了口。
“成色好,五萬。”
所謂的成色,自然是指照片有沒有把人拍清楚,同時周圍的環境也要能清楚辨認,方便人家找人。
這一點李信早就想到了,故意把小區的名字拍得很清楚。
這種高質量的照片,當然要獅子大開口,再說討價還價這種事,怎麼能把主動權交道別人手裏?
“十萬。”他一口還價。
“朋友,你是不是有些貪心了?”中年男子冷聲道。
“機會難得,貪一點又有何不可?”
“我們沒那麼多預算,最多給六萬。”
“我也沒有那麼多時間,”李信道,“如果你們真有誠意,八萬拿走。”
稍作猶豫,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拿出四沓現金,但有力的手卻始終按在上面。
“如果我發現照片不行,別怪我不留情面。”
李信知道他這又是在唬人,想在最後從氣勢上反壓自己,看看最後還有沒有喫掉他的可能。
但拿捏人心這種手段,對他沒用。
從包裏拿出一個U盤扔在桌上,李信很隨意地把幾沓錢收起來,也不多說一個字,起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時,身後的中年男子突然說道:“朋友,留個名姓,日後也好相見。”
“好說,你可以叫我,老王。”
說完李信毫不猶豫地走了。
出門後叫了一輛車,隨便說了個地方,到了之後下車轉了幾條小巷,又從一家前後都有門的藥店穿過,出去之後,轉進商場,找個地方隨便換了個皮膚,再慢慢出來打車。
到了美院附近,確定身後沒人跟着,這才找地方換回自己本來的模樣,回到店裏。
來到二樓,他把錢隨意地放在牀底下。
把今晚這筆交易前前後後再覆盤了兩遍,確定沒有露出任何破綻,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沒有猜錯,那個中年男子應該就是賈神醫的人。
一個小弟都這麼多心眼,賈神醫本人肯定難纏。
如果他真的是個掛比,那麼這次清理行動,自己也要謹慎行事。
那麼接下來呢?
直接去見賈神醫,風險肯定很大,再說也不一定能見到。
那明天就先去他家附近看看,到時候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