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實話,我爲什麼生氣?”葉卿靈絲毫不上當,硬邦邦地說,“別搞這一套陰陽怪氣的,聽着噁心人。”
說完,葉卿靈白了秦御封一眼。
看看,這就是你的新寵!
難道不覺得她說話茶裏茶氣的嗎?
誰知秦御封紋絲不動,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涌動的暗流一般。
他反而冷冰冰地問道:“王妃,你看本王何意?後宅婦人之事,你自行處理。”
啊?
葉卿靈睜大了眼睛,這個臭男人是不是故意的?
秦御封不會是覺得兩個女人爲他爭風喫醋不爽,所以才這樣說?
呵呵,她纔不會上當。
“既然王爺讓我自行處理,那我就不客氣了。”葉卿靈板起了臉,一幅公事公辦地模樣說道,“佳姨娘,你看到我不行禮反而口出狂言,對王妃不敬,罰你……深蹲一炷香的時間吧。”
她本來想模仿小說中惡毒女配的口吻,說一些什麼打板子啊罰跪幾個時辰張嘴之類的狠話。
可是話到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這個甄佳兒除了喜歡擺弄茶藝以外,並沒有真的對葉卿靈做出什麼壞事。
“深蹲是什麼?”不僅是甄佳兒,就連秦御封都有些不解。
被幾人盯着,葉卿靈乾咳兩聲。
哎,一時嘴快,把前世的健身名詞說了出來。
“我給你做個示範,就是這般。”葉卿靈臀部下沉彎曲膝蓋,背部挺直,做出了極標準的深蹲,“快,按照我這樣,蹲一炷香才能起來。”
秦御封盯着這從未見過的古怪姿勢,眼中閃過了一絲好奇。
甄佳兒的眼眶則一下子紅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委屈地看向了秦御封:“王爺,這般姿態實在是不雅極了,求您讓王妃莫要如此羞辱臣妾。”
“王妃做得,你爲何做不得?”秦御封冷聲說道。
“這實在是太醜了。”甄佳兒嬌滴滴地擡眸看向了秦御封,“我不想讓王爺看到我的醜態。”
葉卿靈在旁邊翻了個白眼。
啥意思?
這是拐着彎得罵自己丑啊。
誰知秦御封卻道:“不願做也可。”
葉卿靈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狗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剛纔還說讓她處理,結果現在甄佳兒一撒嬌他就改了口!
甄佳兒卻面露喜色,連連道謝,看向葉卿靈的眼神中則帶上了滿滿地得意。
“畢竟你剛纔對王妃不敬,既不願做,那就換一個。”秦御封看向了葉卿靈,“給她換個別的懲罰,我看掌嘴就不錯,免得這般鼓譟。”
甄佳兒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秦御封竟然心硬至此。
葉卿靈也有些喫驚。
不過這纔對嘛,狗男人對誰都是這個樣子才正常。
最後,甄佳兒怕被打壞了臉,只能嚶嚶嚶地開始深蹲,她又羞又氣,眼中含淚地蹲夠了時間,起來的時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嗚嗚嗚,姐姐欺人太甚……”甄佳兒哭得是梨花帶雨。
“省省吧,王爺已經走了。”葉卿靈坐在旁邊的石頭凳子上,喫着香蒲送來的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聽到這話,甄佳兒的眼淚一下子收了起來。
她惡狠狠地看着葉卿靈,那眼神像是淬毒了一般陰毒。
“裝啊,怎麼不繼續裝下去?”葉卿靈拍了拍手,抖掉了皮膚上的瓜子殼,“和秦瀾石混在一起的,能有什麼好人?”
“王妃姐姐,你在說什麼,妹妹我不懂呢。“甄佳兒撐着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我雖因逃難投奔到了秦公子家,但我們畢竟隔着好幾層親戚,按照規矩,只在當日見了一面而已。”
“男女七歲不同席,難道王妃你不懂這個道理?”
“怪不得外面都傳,姐姐你待嫁閨中之時便與外男廝混,嘖嘖,真是讓妹妹我歎爲觀止啊。”
甄佳兒雖然一口一個“王妃”“姐姐”的,可語氣不善,和在秦御封面前就像是兩個人。
“哦?我和哪個男人廝混,你倒是說來聽聽啊。”葉卿靈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詢問道,“王爺和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好像很清楚,不像剛來京城的樣子。”
甄佳兒冷笑了兩聲,正要說話。
卻見香蒲捧着一疊香瓜匆匆走來。
甄佳兒飛快地低頭垂目,收斂起了剛纔的表情,重新恢復成了一朵無害的小百花模樣。
嘖嘖!葉卿靈看得歎爲觀止。
同時在心中提高了警惕。
這個甄佳兒不是尋常女子!只在她的面前才露出剛纔模樣,一旦有旁人在場,哪怕只是普通侍女,她都不會露出半分。
這樣若是自己戳破她的真面目,也無人相信。
高,真是高明。
“王妃,這是新送進府的香瓜,您快嚐嚐。”香蒲興沖沖地說,“還要喫什麼?我再去拿。”
“不吃了。”葉卿靈看着甄佳兒,意有所指地說,“今日的戲都看完了,還喫什麼瓜,走,咱們回去。”
在經過甄佳兒身邊的時候,葉卿靈突然鼻子一癢。
那股奇怪的香味又出現了。
這味道濃郁極了,不似普通花香,反而像是精心調配出的香料。
再細細一辨,葉卿靈發覺,這香味正是從甄佳兒腰上的荷包中發出的。
她當即便留了心。
回到屋內,葉卿靈把門窗關好,對香蒲吩咐道:“你和佳姨娘屋中伺候的人熟嗎?”
“熟,都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香蒲問道,”王妃,您要知道什麼,我這就去探聽一下。“
“讓負責收拾衣物的丫鬟,趁着佳姨娘把今日荷包換下的時候,偷偷把荷包裏的香料拿出來一些送過來。”
葉卿靈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這個佳姨娘來路可疑,說話舉止像是刻意訓練過的一樣,我很懷疑她。”
香蒲被嚇了一跳。
她連忙應了下來,準備晚上去找小姐妹幫忙。
葉卿靈則翻看醫書,她隱約記得,在哪本書中看到過幾句提到類似香味的記載。
本以爲第二天才能把粉末弄來,沒想到晚上快熄燈時,香蒲神神祕祕地拿了個小紙包回來。
“王妃,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