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掉鞋子和外套,靠近火堆烤了起來。
暖暖的火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葉卿靈覺得舒服一些了。
“你也快來。”她看着秦御封潮溼的衣服說道,“會着涼的。”
“等會。”秦御封再一次朝着山林走去。
葉卿靈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笑了笑,看樣子應該是去找食物去了。
這個男人別的不說,在這種情況下還是非常可靠的。
湖裏其實有魚,但想到沉屍水底的絡腮鬍子,葉卿靈和秦御封都極有默契的沒提這件事。
烤到衣服半乾之時,葉卿靈隱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擔心秦御封帶回來的樹枝中夾雜了什麼植物,急忙用木棍扒拉了幾下,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別動。”秦御封帶着兩隻兔子回來了,“我來加柴。”
“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葉卿靈問道。
秦御封搖搖頭:“只有血腥味。”
他手中的兔子已經被處理好了,容易引來野獸的皮和內臟被秦御封埋在了遠離這裏的土坑裏。
他插好兔子,做了兩個支架,讓葉卿靈時不時轉動一下兔子免得被烤糊了。
“你看起來很熟練,難道王爺經常在野外過夜嗎?”葉卿靈看着秦御封脫下鞋子和外袍,把衣服鋪在被火烤得燙呼呼的石頭上,不由問道。
“嗯,經常。”秦御封淡淡道,“成親前。”
葉卿靈偷笑了幾下,轉動起了手中的木棍。
很快的,兔子散發出的香味掩蓋住了其他味道。
“會不會引來野獸?”葉卿靈看着周圍逐漸變黑,擔心地問道,“這裏是湖,一些夜行動物們會來喝水的。”
秦御封擡眸看着她,微微皺眉:“這些你怎麼知道?”
“書上說的。”葉卿靈坦然道,“以前的大夫,可是要自己上山採藥的,各種環境當然會寫進醫書中。”
秦御封點了點頭,說道:“我在附近灑了驅獸粉,旁邊也有小溪,那是活水,野獸更喜歡喝。”
葉卿靈這才放下心來。
她摸了摸腰帶中的粉末,笑道:“我帶了麻藥和驅毒粉,卻沒帶調料。”不然這新鮮兔肉,灑上辣椒粉和椒鹽,烤到金光流油,咬上一口那可真是香啊。
秦御封默默拿出幾片葉子,搓碎了灑在烤肉上面。
“混香草!”葉卿靈一下子認了出來,“太好了。”
沒想到秦御封還懂一點草藥。
一時間,她心中對秦御封的評分又增加了一些。
等到兔肉烤好,秦御封的衣服也幹得差不多了。
他披着外袍,和葉卿靈一起開始喫肉。
“好喫!”葉卿靈喫得滿嘴都是油,眼睛彎彎,臉上也因烤火的原因而粉撲撲的一片,“等回去後,咱們可以來一次燒烤,弄些牛羊肉和蔬果,好好烤一次。”
“可。”秦御封幾口喫完了兔肉,眼睛卻一直粘在了葉卿靈身上。
葉卿靈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說道:“是不是我喫得樣子太豪放,嚇到你了。”
“你出嫁前是葉家嫡女,出嫁後一直在王府,從未喫過苦更別提在外風餐露宿了。”秦御封的表情在火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莫測,“爲何現在顯得如此自在?”
葉卿靈一愣,立刻又笑了起來。
這不就是露營嗎?
不過想到原主的身份,葉卿靈還是掩飾道:“因爲王爺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十分安心,纔會自在。”
土味情話雖然肉麻,但現在的氣氛正好適合來兩句,而且剛好可以完美的回答秦御封的問題。
這本來是葉卿靈隨口而出用來解釋的話語,沒想到秦御封聽到後,先是一愣,接着眼中突然像是有一團小火苗被點燃了一般。
他不加掩飾地看着葉卿靈。
眼神中複雜的情緒讓她也有些發愣。
“這些話,你對秦瀾石說過嗎?”秦御封突然問道。
他語氣雖是淡淡,但葉卿靈卻隱約聞道了一絲酸酸的味道。
沒想到秦御封還記得她和秦瀾石的事。
“沒有啊。”葉卿靈語氣輕鬆地說,“我很討厭他,怎麼會對他說這種話,我只對王爺說。”
秦御封眼神中的寒意這才微微減緩,他看了眼葉卿靈的腳踝,掏出了一瓶金瘡藥。
“我喫完再塗。”葉卿靈捨不得放下手中的兔肉,實在是太香了。
誰知秦御封卻是掃了她一眼,直接抓起了她的腳,開始塗藥。
葉卿靈驚地口中的肉差點都掉了出來。
看着他皺着眉一臉不耐,可是動作卻非常輕柔地幫自己塗藥,葉卿靈一時間百感交集,不知該說什麼好。
如此溫柔的秦御封,怕是所有人都沒有見到過的吧。
“謝謝。”她小聲說,“你剛纔有沒有受傷?”
“那種小人物,怎會傷到本王。”秦御封不屑地說,“今日你實在是運氣好,要不是我們遇到了幾位樵夫,說看到你往荒路而去,說不定真讓那羣小人的手了。”
“等等,荒路?”葉卿靈察覺到了不對,“可是那個老婆婆說,這是條經常有人來往的小道,附近的人每天都走。”
秦御封皺起了眉頭:“什麼老婆婆?”
葉卿靈立刻把遇到好心老婆婆,用耳環和她換衣服的事說了出來。
“不對。”秦御封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們去到水霧山莊,賀蕭說你極有可能順着水飄了出去,這時卻有幾位樵夫找了過來,說在自家的屋子裏發現了幾件衣服,本王一看正是你的。”
“啊?不對啊,那房子明明是老婆婆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察覺到了那個好心人老婆婆有問題。
“然後呢?”葉卿靈詢問道。
“他們說見有一女子往荒路而去,那裏本是小道,可因最近經常有人失蹤,所以當地人都不敢走了!他們正是要去通知水霧山莊的人,想湊多些人手去上山看看的。”
葉卿靈倒吸一口涼氣。
事情到了現在哪裏還不清楚。
那個老婆婆竟然是假的,她根本就不住在那裏。
“可是,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爲什麼要害我?”
“恐怕這件事還有內情。”秦御封慢慢揉搓着她的腳腕,受傷的地方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那是金瘡藥起效了。
葉卿靈被揉的又痛又麻的,還有一種莫名羞澀的感覺。
但是看到秦御封一臉正色,彷彿真的只是單純幫她上藥一般,葉卿靈卻也不好說什麼。
突然,秦御封的手停了下來。
他身體前傾,猛然拉進了和葉卿靈之間的距離,不僅如此,他還低頭在她的脖頸處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