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她急忙叫來百花堂的掌櫃詢問了起來。
百花堂的掌櫃是位中年婦人。
她本是宮中的大宮女，到了年齡後被放了出來，因精通算賬和後勤事務，被葉卿靈特地請來幫忙給管理百草堂。
“東家，您難道沒聽說最近京城出了個採花賊嗎？”鄭娘子解釋道，“那採花賊輕功高強，專門盯着美貌的少女和少婦下手，有不少人家的閨女已經遭了殃。”
“採花賊？”葉卿靈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以前看小說的時候，每當有采花賊的橋段她都會覺得有趣，可現在穿越到了古代，實打實的體會到了古代女子生存的不易。
對她們而言，貞潔和名節若是沒了，那剩下的除了出家就只有死路一條。
因此，她極其厭惡這種仗着有些功夫就四處禍害的採花賊。
“是啊，小姐們都不敢出門，就連有姿色的丫鬟上街買東西，都必須穿上寬大的紗帽遮臉呢。”
掌櫃鄭娘子嘆了口氣，輕聲道：“還有幾位夫人偷偷派人來問，有無短時效的絕子湯……”
葉卿靈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看來還有更多的受害者不敢吭聲，只能偷偷買這些傷身的藥物來避免懷上惡人的孩子。
已婚的婦人還能稍微遮掩一下，這未婚的女子若是落在採花賊手裏，怕是名聲盡毀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隱隱的哭嚎聲。
是有人在送葬經過了百花堂。
葉卿靈突然心中一動。
“鄭娘子，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幾天出殯的人怎麼變多了？”她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想法，可太過黑暗殘酷，讓葉卿靈無法開口說出。
鄭娘子精明非常，哪裏還不懂葉卿靈的意思。
她當即輕輕點頭，壓低了聲音說：“張秀才聽到家中半夜有異動，以爲遭賊就喊了人來，結果一看卻是自己女兒被人打暈禍害了……才十幾歲的小姑娘，第二天就上吊死了。”
“還有王員外的小妹妹，馬上要出嫁，卻直接被弄暈丟到了他們家門口，街坊鄰居都看到了，當晚就服了毒……”
“主子，還有些是家裏人忍不下，乾脆就送了她們上路。”
葉卿靈的表情徹底變了。
她厲聲說道：“什麼採花賊，他明明就是殺人兇手，好好的女兒家做錯了什麼，就因貌美就被如此禍害！這個人當真可惡！”
“哎，可咱們又能做什麼呢？”鄭娘子嘆了口氣，“現在京城大搜捕，每晚都會有人巡邏，聽說王爺也是派人通宵不睡四處巡守的……有錢大戶還能額外僱傭守衛。”
“那窮人家的女兒呢？”葉卿靈問道，“難道就白白等死？”
“……”鄭娘子頓了頓，說道，“許是能養幾條狗看院子吧。”
葉卿靈搖了搖頭，她心中十分憤怒，總想替京中處境危險的女子們做些什麼。
“這藥到了第二天就會失效，這樣可以避免被有心人拿去作亂。”
“好啊！”鄭娘子忍不住連連點頭，“東家果然蕙質蘭心，這個法子好，每個買藥的女子必須登記姓名和住址，這樣也能以往萬一。”
兩人商議了一下細節，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當即鄭娘子出去宣傳這件事，而葉卿靈則開始配置麻藥。
強效麻藥的藥方是現成的，不過持續時間太長，葉卿靈不敢拿出來，她把藥方改了改，改成只有一晚有效的短時藥。
消息放出後，當晚就有大批的丫鬟和小廝來購買麻藥。
還有些家裏太遠的，葉卿靈便讓人挑了擔子，去全城和百草堂有業務關係的店鋪售賣。
短短時間內，幾百份的麻藥就全部賣完了。
“東家，你真厲害。”鄭娘子看着白花花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一下子就快千兩銀子，扣除成本，真是賺翻了。”
“賺錢是小，能夠做點好事纔是真的。”葉卿靈嘆了口氣，“本來我想免費提供的，但一想，免費的人家肯定會懷疑，以爲我有什麼居心，所以乾脆收了費。”
鄭娘子一愣，接着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
她對着葉卿靈鄭重行了一禮，說道：“東家考慮周到，人情練達卻心底柔善，真乃是天底下少有的女子，就是比普通男人也強了許多。”
葉卿靈微微抿嘴一笑並不說話。
她準備晚上早點休息，明天起個大早再配置新的藥粉。
就這樣忙碌了好幾天，葉卿靈每天忙的昏天暗地的，等回過神來，已是五六天後了。
她突然發現，這些天都沒有看到秦御封，也不知他有沒有找到採花賊的線索。
剛剛有了這個念頭，就看到衛青板着臉，提着一個大食盒走了進來，而跟在他身後的，正是秦御封。
幾日不見，秦御封似乎清減了一些，他原本膚色晶瑩，現在眼下卻有一圈黑眼圈，顯然和葉卿靈一樣，已經有好些日子沒睡好覺了。
“王爺今日來和我一起喫飯？”葉卿靈笑了起來，“可是有采花賊的線索了？”
“有。”秦御封一開口，卻是嚇了她一跳。
原本他的聲音低沉好聽，還帶着一種很吸引人的磁性，可是現在卻十分嘶啞，彷彿是大聲說話太多導致的。
“王爺你且等等。”葉卿靈有些心疼，急忙進屋翻出了一批清涼去火的藥丸，“你先喫些去去火，我喫完飯就給你配一些潤喉的藥。”
秦御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點了點頭，又敲了衛青一下，示意他代替自己回答葉卿靈的問題。
“回王妃，採花賊的線索是有了。”衛青一板一眼地說，“他輕功雖高，但連着幾天頻頻失手，急躁之下竟闖入了善堂中。”
“什麼！”葉卿靈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