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蒲先是睜大了眼睛,接着微微點頭,又突然大聲說道:“主子放心,我這就去把那個混蛋好好罵一頓,讓他敢在您面前胡言亂語的!”
說完,香蒲就氣沖沖地朝着曾公子離開的方向走去。
葉卿靈眉頭微皺,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緩緩朝着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經過梅夫人的屋子,看到她正在好奇地張望着。
“可是有人尋事?”梅夫人啞着嗓子問道。
葉卿靈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那人曾想求娶我庶姐,因被拒而遷怒與我,香蒲看不過眼就想去教訓一二,沒事的。”
“那就好。”梅夫人笑着點了點頭。
她身材高挑,穿着北方婦人的寬服,倚門邊更顯得風姿不凡。
葉卿靈禮貌地點了點頭,回到院子裏翻看了起了隨身帶着的醫書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後,香蒲才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主子……”她趴在葉卿靈的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老半天,葉卿靈越聽,眉頭越是緊緊地皺成了一團。
“嗯,我知道了。”葉卿靈嘆了口氣。
她想要清淨,可是清淨卻彷彿是一種奢望一般。
“那咱們要不還是回去王府吧。”香蒲扯了扯葉卿靈的袖子,“那個曾公子……總覺得有點害怕。”
“別怕,有我呢。”葉卿靈拿出了一包藥粉,在指尖轉了轉,輕聲道,“他要敢來便試試看,我會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
後面的幾天倒是沒有什麼事。
只不過偶爾出去散心,遇見梅夫人,兩人都會交談幾句。
葉卿靈意外的發現,她竟然學識頗爲不錯,也去過不少地方,對各地的風俗如數家珍,一來二去的,兩人倒也慢慢的熟悉了起來。
“沒想到葉姑娘竟然精通醫術。”梅夫人嘆了口氣,“我夫君自從孃胎裏帶出來的病,吃了多少藥都沒用,若是你今後能去北地,倒能幫他看一看。”
葉卿靈矜持一笑:“北地與京城氣候風俗大不同,我只是初入醫道,不能與北地名醫相提並論。”
兩人說話間,遠遠地看到曾公子上香歸來,看到她們,他翻了個白眼,卻站在不遠處打量起了二人。
葉卿靈有些無奈地說:“幸虧他過幾日就要走了,不然天天瞪着我,真讓人受不了。”
“你有丫鬟小廝陪着,不必害怕。”梅夫人淡淡地說,“人多了卻是心不容易靜下來,我看你這幾天也是沒睡好的樣子,許是太多人打擾。”
葉卿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叫來香蒲,吩咐道:“你讓那兩個婆子回去王府吧,我這邊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
“主子,那跟來的小廝呢?”香蒲爲難地說,“若是都打發回去了,王爺肯定會問的。”
“無事,我給他寫張便籤就行了,這裏可是靈山寺,佛門清修之地,有什麼事也有小沙彌照料,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葉卿靈的話讓梅夫人微微點頭,接口道:“正是如此。”
香蒲立刻領命而去。
每天睡到自然醒,用過早飯後就四處散步,接着午飯後小睡片刻,下午有興致就聽聽主持講經又或者自己研究醫書,傍晚時分與梅夫人交談下棋。
這樣的日子沒有爭鬥,過得十分舒心。
再加上可口的齋飯,葉卿靈喫不下東西的症狀已經大大緩解了很多。
“主子,那個曾公子明天就要走了,真是太好了。”這日葉卿靈正在和梅夫人一起品茶,就看到香蒲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走就走,你這麼高興幹什麼?”葉卿靈掃了她一眼,“在外面莫要如此沒有規矩。”
“嘿嘿。”香蒲笑了笑,“我去盯着他去,免得又來說些陰陽怪氣的話,怪討厭的。”
葉卿靈無奈的笑了笑,還是同意了讓她去。
梅夫人見狀也微微一笑,低頭把一枚黑棋落在了棋盤上。
沒過一會兒,香蒲興沖沖地跑了回來,興高采烈地說:“哼,那個壞人終於走了,不過還算有點良心,臨走時送了我一小袋點心。”
“你吃了?”葉卿靈詫異地看着香蒲嘴角的點心渣子,“你這丫頭,既然知道他不安好心,怎麼還敢喫他給的點心!”
“不會吧!”香蒲嚇得跳了起來,“該不會在點心中下毒毒死我吧,主子,我再也不敢亂喫東西了,我不想死啊。”
葉卿靈皺着眉頭給她把了脈。
“無事,沒有中毒。”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只不過第二天香蒲就開始鬧肚子,一天跑好幾次的茅廁,最後連牀都起不來了。
葉卿靈無奈之下,只能自己去拿食盒回來,讓香蒲喫飯。
“你也治不好她嗎?”梅夫人忍不住問道,“那位曾公子到底下了什麼猛藥!”
“怕是從苗疆搞來的類似蠱藥之類的東西,只能通過時間緩解,尋常的藥物起不到什麼作用。”葉卿靈無奈地說道。
換言之,只有等香蒲自己慢慢把藥性都排掉,才能好起來。
“可這樣一來,你這個主子,不是反而要伺候她了嗎?”梅夫人搖了搖頭,“這附近有家小的尼姑庵,平日我偶爾也會去看看,裏面的師太是再和善不過的了。”
“不如讓香蒲在那住幾天,那些師太照顧得也細緻,你也不會受累。”
葉卿靈一想,這樣的卻是不錯。
她照料香蒲的時候,香蒲總是不自在極了,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
如果去了尼姑奄,香蒲倒是會自在許多。
當即,她便和香蒲說了這件事。
“主子,可是我去了的話,誰來伺候你呢?”香蒲不情願地說,“晚上你一個人會怕黑的。”
葉卿靈笑道:“胡說什麼,我哪裏怕黑了。”
香蒲眼巴巴地看向了梅夫人,懇求道:“夫人,要不您暫時搬過去和我家主子住一個院子吧,你們兩個晚上也有個伴。”
“別胡鬧,這樣麻煩別人搬來搬去的,像什麼話。”葉卿靈不贊同地說道。
誰知梅夫人卻淡淡一笑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