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歹人頭領的話,葉卿靈就知道這次估計要糟了。
她的藥粉雖強,但有致命弱點。
一是對方如果有了防備,就較難起效果。
二是藥粉只能近身攻擊,如果對方在藥粉範圍外對她用長棍一類武器的話,那麼她根本無法還手。
很快,這些歹人就找了好幾根長竹竿。
他們矇住口鼻,用竹竿離得遠遠地朝葉卿靈和香蒲的腳踝打去。
兩人急忙躲閃。
可對方出手狠辣,葉卿靈只覺得腳踝一痛,竟跌倒在地。
“打!使勁地打!”歹徒頭領喊道,“留一口氣就行。”
眼看着竹竿高高舉起,就要重重落下。
葉卿靈立刻蜷曲成一團,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她不怕捱打,卻怕自己肚中的孩子受到傷害。
可是下一刻,葉卿靈就感到自己被一片柔軟護住了,原來在這千鈞一髮之時,香蒲竟然撲了上來,趴在葉卿靈身上,用自己的肉身當做盾牌,牢牢地護住了她。
竹竿落下。
發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音。
那是皮肉被抽打時的聲音。
葉卿靈感到身上的香蒲疼得顫抖起來,可依舊一動不動,甚至她怕葉卿靈推開自己,還用力的按住了自己主子的手。
葉卿靈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這樣的疼痛,香蒲一個小女孩如何承受。
“你快鬆開!”葉卿靈急得喊了起來,“他們不敢真的重傷我們,要賣錢的。”
“不,主子,他們不給我們個教訓前是不會停手的。”香蒲的聲音裏滿是痛苦,“我這才明白,那賀小姐怕是從頭到尾都沒想讓咱們好過……這些人把咱們打得只剩一口氣了,再養好賣掉,期間要受多少折磨。”
“主子,我是個沒用的,但您不能出事。”
“現在我能撐多久撐多久,等他們快把我打死時就會停手,到時您一定要趁機逃出去。”
葉卿靈感到一滴滴的液體落在了她的衣服上。
她有些不敢去想。
那是香蒲的淚水,還是被打出來的鮮血。
“你們住手!我答應了!”葉卿靈大喊道,“你們停手,我不灑藥粉了。”
竹竿打下的聲音停了下來。
香蒲的手也鬆開了。
葉卿靈立刻起身把香蒲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裏,這一看之下,她幾乎要落下淚來。
香蒲是嘴鼻裏全是血,她的衣服上紅紅一片,臉蛋背後和四肢像是被打斷了不少骨頭一般,看上去悽慘極了。
“呵呵,早乖乖聽話不就完了?”歹人首領嗤笑道,“把你的腰帶和荷包都解掉扔過來,鞋子也脫了。”
“你!”葉卿靈怒目而視。
荷包解掉她能理解,可是腰帶一鬆開,整條裙子就會掉下來了!
“怎麼?這樣你就跑不掉了。”歹人首領上下打量了葉卿靈說道,“今後你在我們兄弟面前脫光的日子還長着呢,落在我們手裏,別說是王妃了,就連公主娘娘,也沒有馴不服的!”
葉卿靈雙拳緊握,她從來沒有這麼厭惡過一個人。
不知有多少女子毀在了這種人渣的手中。
“快點,我數三聲,過後你不脫的話,我們兄弟就不再客氣,就這麼把你們兩個都扒光塞進醃菜缸裏送出去!”
她真恨自己爲何只研究了迷藥,要是弄出一些殺傷力很大的毒藥,這幾個歹徒今日都要死在這裏。
“三。”見她不吭聲,歹徒頭領數了起來。
“二。”
“一……”
最後一句話話音未落,歹徒頭領突然渾身一顫,接着雙目圓睜地愣住了,他咳嗽了兩聲,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了自己胸口。
那裏突兀地冒出一隻尖銳的箭頭來。
箭頭尖上通紅一片。
有人一箭射穿了他的肺部!
下一刻,他的口中吐出了大量的血沫,倒在了地上。
“有敵人!”
“他們殺了老大,給老大報仇。”
“先把這兩個娘們捉了當肉盾。”
一片慌亂中,身穿黑甲的王府侍衛們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
而茅屋的屋頂上,則圍了一圈兒弓箭手。
只要有任何人膽敢靠近葉卿靈,立刻就會被他們的弓箭穿透,射個透心涼。
葉卿靈卻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第一個衝進來的人身上。
秦御封身穿輕甲,手持長劍,像是戰神一般勇猛,他像是被怒火點燃的火炬一般,滿眼都是她,直直朝着葉卿靈的方向衝來。
路上所有膽敢阻攔他的人,全都被一劍封喉。
血液飛濺。
到處都是紅彤彤的一片。
秦御封和他的侍衛,在短短時間內,就像屠宰牲口那般殺光了這羣歹徒。
他用披風擦乾淨了劍上的血痕,走到葉卿靈面前,眼中卻帶上了一份柔和。
“你受傷了嗎?”
一邊說着,一邊朝着葉卿靈伸出了手。
葉卿靈怔怔地看着他,渾然不覺,兩行眼淚已經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她也伸出了手。
兩人雙手交握,感覺到了從對方皮膚上傳來的暖意,葉卿靈纔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秦御封來救她了。
“我沒事,救救香蒲吧。”葉卿靈說,“她爲了保護我,被那些歹人打了,現在傷的很重需要止血。”
秦御封的目光從她身上緩緩移到了旁邊的香蒲身上。
香蒲立刻垂下眼,不敢與他對視。
“這是什麼?”秦御封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衛青房中找到的,這是你的字跡。”
紙條?
葉卿靈一看,卻見上面寫着一行字。
“王妃今日會遇險,速速帶人來救。”
筆跡的卻是香蒲的沒錯。
葉卿靈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如果換了別的人,香蒲今日就是救助有功,必定會獲得重重的賞賜。
可如今對面的可是秦御封。
他心細如塵,又極難相信別人,怕是已經從中得知了香蒲就是透露消息的人了。
秦御封這人最恨背叛,那他會如何處置香蒲?
葉卿靈立刻說道:“香蒲已經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我,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賀晴梨,她也是受害者。”
秦御封卻是一把拉起了她,讓衛青攙着葉卿靈坐到一邊。
他的劍指着香蒲,厲聲道:“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