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血緣是無法斬斷的嗎?
葉浩然這個臭小子,之前每次提到秦御封都是一幅討厭極了的模樣,可是真到了害怕的時候,卻下意識地抱着他不放。
秦御封伸出手,想要學着曾經母親哄自己的樣子拍拍葉浩然的背,可是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最終,他只能臉一沉,冷冰冰地說道:“再哭把你扔出去喂狼!”
聞言,葉浩然嚇得一哆嗦,立刻鬆手,撲向了葉卿靈。
“孃親,嗚嗚嗚,他兇我。”
葉玲瓏卻是推了推他,指着葉卿靈的胳膊說道:“哥哥,你快別壓着孃親了,她受傷了。“
秦御封已經聞到了血腥味,他立刻點亮火摺子,湊近一看,就看到葉卿靈的左胳膊上竟還插着一把匕首。
“哇,孃親,你會不會死!”兩個孩子看清後,頓時又嚇得哭了起來。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葉卿靈說話的聲音都在抖,爲了不讓兩個孩子更加驚恐,她只能佯裝鎮定,“御王殿下,勞煩你了。”
“好,你忍一下!”秦御封點亮了油燈,突然往他們身後一指,“那是什麼?”
三人下意識地齊齊朝後看去。
下一刻,葉卿靈便感到胳膊上一疼,原來秦御封趁着她注意力分散的時候,竟然直接把那插在肉裏的匕首給拔了下來。
她疼得兩眼發黑,差點兒直接暈了過去。
下一刻,她胳膊上一陣清涼。
秦御封用力撕開了她的袖子,把止血消炎的藥粉倒了上去。
“孃親,不怕,我們在這裏。”葉玲瓏輕輕拍着葉卿靈的背,就像是自己生病時孃親對着她做的那樣。
葉卿靈緩了緩身,感到左手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還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
不過並沒有傷到重要的經脈,是皮肉傷。
她輕聲說道:“御王殿下,這次對虧了你的營救,不然我們一家子都要被人殺死了。”
葉卿靈是真心後怕,也是真心感激秦御封。
“今晚由我巡邏,剛好碰到了有人呼救,就先來了一步。”秦御封看着白仙氣若游絲的模樣,知道她此時應該是又疼有怕,心中的怒過便更加一層。
“這些刁民,簡直無法無天!”秦御封冷聲道,“你可知,在來你這邊之前,他們已經洗劫過三戶人家!這三戶人家裏無人生還,就連看門的狗都被殺了。”
葉卿靈的臉一下子白了。
她這旁邊不正好有三戶鄰居嗎?而且都養了狗!她剛纔還在納悶,怎麼往日一有動靜就會叫的狗今夜竟然如此安靜。
原來這些鄰居竟然全都遭到了不測!
就在這時,侍衛們也趕了過來。
葉卿靈看着葉荷並沒有進來,心中知道,她是怕被秦御封細看之下漏了馬腳,倒是地上那些昏迷的歹人們全都被綁住了。
“王爺,你準備怎麼辦?”葉卿靈問道,“如今不論是城裏還是郊外,人心惶惶,普通百姓每日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哪天在睡夢中就成了刀下亡魂。”
葉卿靈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她想了想,輕聲道:“王爺,我對這些惡人也是深惡痛絕,可是這次饑荒,許多流民都是同村人,若是因此而連累到了無辜的人,怕是會惹得人心更爲惶恐。”
一個不好,激起民變的話,那麼就更糟了。
秦御封卻是沒有說話。
葉卿靈看他表情,就知道今日的事情,肯定讓他氣得不清。
“王爺,不如先把這些歹人抓去細細審問,如果是他們的同夥再抓獲,如果只是同鄉,就暫且放過。”
“白姑娘,你在教本王做事?”秦御封不滿地說道,“對付匪徒本王比你有經驗,這些人已經嚐到甜頭,若是不以雷霆手段處理,必定會讓人認爲官府軟弱可欺,明日後日便會有更多的歹徒冒出來。”
葉卿靈在心裏嘆口氣。
秦御封說得也有道理。
趁着侍衛們抓人的功夫,葉卿靈翻出了紗布,自己又服下了藥丸,開始細細的清理起傷口來。
這一看之下,葉卿靈的心中更加鬱悶。
原來這些歹徒本來就是半路出家的農民,哪裏有什麼精巧的武器,那刺傷她的匕首其實是用農具改的,上面竟然還帶着鐵鏽和一點泥土。
“真是糟糕了,這樣極有可能染上破傷風!”
葉卿靈咬咬牙,把秦御封覆在上面的藥膏沖洗乾淨。
傷口一定不能包裹,且要完全清洗乾淨!這樣一來,又讓葉卿靈疼得齜牙咧嘴的。
爲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葉卿靈開始想起了別的事情。
很快的,那些歹人都被抓了出去,交由刑部審問。
秦御封則沒有離開。
兩個孩子不知爲何,也許是見他救了自己的孃親,對這個“壞蛋王爺”並沒有像之前那般排斥了。
葉卿靈怕他們因爲驚恐而晚上發燒,便給他們服下了安神的藥物,很快的,葉玲瓏和葉浩然都沉沉睡去了。
夜晚又重新恢復了寧靜。
不過一想到周圍的鄰居們都遭到了毒手,葉卿靈不由嘆了口氣。
“王爺,我們一大早就搬去城裏的客棧居住。”她說,“恐怕再留下來的話,孩子們也會感到害怕。”
“去王府住。”秦御封不容拒絕地說道,“你爲了治療瘟疫而來,必定要保護你的安全,現在王府算是安全之地,有着護衛日夜巡邏,除非軍隊,否則無人能夠闖入。”
御王府?
葉卿靈在心中吐了吐舌頭。
她還沒有傻到自投羅網呢。
更何況,若是帶着兩個孩子進了王府,那必定是會去拜見秦老夫人的,老夫人萬一從葉浩然的面容想想到了什麼,那就不好了。
“不了,不太方便。”葉卿靈眼珠一轉,就想到了好的理由,“畢竟我是寡婦,突然搬到王府容易惹人閒話,而且我師姐前陣子剛搬到王府,我又進去,旁人會以爲我們神醫谷的弟子貪慕富貴,倒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