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都沒往外看一眼,又把窗戶“啪”的一聲關了起來。
揚塵立刻輕手輕腳地跑走了。
“嚇死了。”葉卿靈拍拍胸口說,“我剛纔以爲你被發現了。”
見她這般關心自己,揚塵的眼神一暖,柔聲道:“其實就算被他看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現在已經做了僞裝,這些隱衛怕是一直被皇帝養在宮中,這一出來便發了野,以爲這天底下沒人能夠傷到他們。”
葉卿靈點點頭。
是啊,就算被看到了,隱衛也只會以爲這是個不起眼的普通百姓。
“恐怕我們還要等一陣子了。”葉卿靈說,“我剛從窗戶裏往裏看,他們的菜才上桌,又這般挑剔,似乎還在飲酒。”
“嗯,等吧,這種時候最是需要耐心了。”
關押着師兄的大籠子蓋着黑布,就在馬匹後面不遠處,和那些搶來的貨物堆在一起,卻沒人看管。
這些隱衛實在是太自大了。
不過葉卿靈心中也明白,他們這般自大,不僅僅是因爲身份,恐怕他們的武功也十分驚人,因此連個看守都無。
這從側面說明了,這羣人身手不凡,至少他們覺得,就算有人偷了東西,他們也有失足的把握立刻反應過來。
恐怕營救行動要更加小心纔是。
又等了大約快半個時辰的時間,屋裏纔有人走了出來。
那是五六位隱衛,他們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什麼玩意兒?憑什麼他們能舒服去睡覺,咱們幾個就得來這外面吹冷風,這個地方看着誰來偷東西!我看他們就是整人。”
“算了,這次的差事上頭很看重,咱們幾個辛苦點,到時候功勞也大。”
“碼的,這裏的菜難喫得和屎一樣,渴死老子了。”
最後說話的這個人拿起了被揚塵下過藥的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這水真甜,這店家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家菜難喫,在水裏放了點糖。”
其餘幾人聽了乾脆也都喝了幾口。
葉卿靈看了揚塵一眼。
揚塵點了點頭。
她不由在心中想道:“師兄這麻藥想來配出來不是害人的,而是給病人用的,他爲人溫柔,竟然在裏面加了甘味的草藥掩蓋苦味,沒想到今日卻誤打誤撞了。”
這些出來看守的隱衛,拿着幾盤喫剩的食物,掀起籠子黑布的一角,往盤子往裏面一塞。
葉卿靈睜大了眼睛,朝裏面看去。
只見一雙手飛快地把盤子拿走了,動作迅捷,不像是受傷人的反應。
只不過那黑布馬上就被放了下來,葉卿靈根本沒時間看清楚裏面的人到底是不是趙師兄。
揚塵怕了拍她的肩膀,給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葉卿靈點了點頭。
耐心,現在這些人已經喝了麻藥,只要耐心等待,機會終究會來的。
夜色愈發的濃郁了起來。
這幾個看守的人,或多或少都喝了麻藥水。
葉卿靈看着一道道人影軟倒在地,就知道,他們的機會來了。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果然那些守衛們全都躺在地上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爲了保險起見,葉卿靈撿起了地上的樹枝,小心地戳了戳其中一人的胳膊。
那人沒有任何的動靜,彷彿無論周圍發生什麼都無法吵醒他一般。
“好!”葉卿靈對着揚塵豎起了大拇指,“師兄的麻藥比我配出來得厲害多了。”
“貧嘴,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揚塵用手裏的樹枝戳了葉卿靈一下,“你去放人,我給馬下藥,動作都快一點,我估計他們會有人來換班,若是正好碰到了,不但人救不出來,你我二人也要被一同抓了。”
“師兄你放心,我知道的。”
葉卿靈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黑布旁邊,她沒有貿然掀開,怕裏面的人突然收到驚嚇叫出聲,而且輕輕在旁邊開口說道。
“師兄,是你嗎?師兄?”
果然,裏面立刻有了反應。
“師妹?”那人也同樣壓低了聲音,“我是趙師兄!鄧師兄和我一起被抓了,你千萬小心,不要爲了我們逞能。”
葉卿靈這才放心地把黑布扯了下來。
裏面果然蹲着兩個人。
一人高瘦,一人清秀,此時全都慘兮兮地縮在角落裏,臉上和身上還有不少的黑腳印,地上還有個喫光的盤子。
看到葉卿靈兩人同時激動地抓住了木欄杆。
“噓,別要發出太大聲音。”葉卿靈急忙說道,“免得把裏面的人吵醒了。”
“師妹,快點把籠子打開。”趙師兄指了指鎖的方向。
葉卿靈摸了過去,這上面的鎖卻是需要鑰匙才能開。
“那個臉上有疤的黑臉大漢,我看到是他鎖住的籠子,鑰匙就在他身上。”鄧師兄提醒道。
就像他說得那般,鑰匙果然在黑臉刀疤大漢的身上。
葉卿靈輕而易舉地就從他的腰帶上把鑰匙拿了下來。
輕輕打開了鑰匙,兩位師兄互相攙扶着走了出來。
“哪裏受傷了?”葉卿靈急忙問道。
“他們下手特別狠。”趙師兄輕聲抱怨道,“我本來想和他們來個同歸於盡的,結果這個人,卻是扯着我讓我不準動手。”
被他抱怨的鄧師兄無語地說道:“就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藥師,怎麼和人家同歸於盡,還不如見機行事,少受一些苦楚!”
“你怎麼一點骨氣都沒有,真是氣死人了!”趙師兄瞪了他一眼。
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葉卿靈立刻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兩位師兄其實關係最好,也最喜歡鬥嘴,平時就算了,可是現在實在不是好時機。
她帶着兩人貓着腰朝栓馬的地方走去。
只見揚塵牽着三匹馬走了過來。
“好樣的!”趙師兄樂呵呵地說道,“有了馬,我們就能去找師父了。”
師父?他們知道師父在哪裏。
葉卿靈心中更是好受了一點,她最怕的就是神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