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抄書成聖 >第三十五章 當死則死!
    三重門那邊多髭的漢子與琵琶美婦瓷俑,不知何時出現在張晏眼前不遠處。

    此時他們手裏分別多了一盞茶與一杯酒。

    卻是美婦持酒,漢子啜茶。

    茶湯酒水,皆是濃綠。

    不過還是泥塑木雕模樣,雙眼無神,呆立默然。

    張晏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圍繞着兩隻在周圍巨大雕塑對比下,顯得有些矮小的瓷俑轉了兩圈,不過沒發現什麼值得防備的地方。

    也許是同一批模樣相同的燒製人物瓷?

    按照劉仙的指示,以特定的順序,特定的步驟,爲這裏的一羣“人物”舉行了盛大莊重的奠禮後,空蕩的黑暗的場景忽然閃爍繁星點點。

    他彷彿一下置身一片星域中,腳下是成了一片虛空之地,左右只有那些雕像,卻更顯得高大,駭人。

    動靜溫柔循轉。

    張晏與這些雕像爲靜,四周星空緩慢轉動,有春夏秋冬,有生長衰滅,有那星星忽然炸開,形成一副絢爛的煙花圖面,而那煙花中有跳躍閃爍出一張張人臉。

    原來這裏的每顆星辰,都躲藏或者拘押着一個靈魂。

    只是寂靜無聲。

    張晏開始選擇,這些雕塑前方那些琳琅滿目的奇怪物件,有筆墨文房,有精美瓷器,有山水畫,有兵器,還有一些破碎骨骼……

    漫無目的,看哪一個都不錯,張晏說實話,都想要。

    劉仙催促道,“還有半炷香時間,再不選可就沒的選了,這三間位置會自動關閉,你會直接進入最後兩間空間,自求多福。”

    一切隨心憑運,張晏索性就要隨便取上三件。

    腦海裏突兀出現一個女子聲音,她不緊不忙,聲音裏卻有絲雀躍道:“二盞,短刀,綠鼎。”

    張晏來不及詰問,選擇先相信再說,反正拿誰都是拿。

    他伸手從那兩瓷俑手中拿下兩隻瓷盞,接着在那一片灰塵中尋找到一柄鏽跡滿身的短刀,然後在最爲矮小的靈童瓷身下,扛起一小鼎就跑。

    他看到天邊有一條裂縫,無數星辰狂涌而入,張晏行爲滑稽,一路狂奔。

    腹中,劉仙與那長庚隔河而望,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目中流出難以掩藏的震撼。

    蒼武洲,一處道教仙山上,兩名童顏鶴髮的老人在一棵松下對弈。

    其中一名老者忽然臉色大變,直接大袖一揮,扔出一篇道經,如同綢緞雲綾,瞬間覆蓋整座山峯。

    遮蔽天機。

    對面老人也心有所動,面色沉重。

    隨即兩人身形一閃而逝,出現在後山頂峯一座書閣中。

    一名素衣少女正伏在書案之前翻看書籍,見到兩個老者出現在此,規規矩矩起身打了個道門稽首。

    那個身材略顯臃腫的老道人本想發作,看到女子乖巧模樣,又於心不忍。

    只能耐心規勸起來:“靜兒,爺爺說過多少次了,那張先天符籙,切不能擅用,涉及你未來大道,如果暴露在某些有心之人眼裏,爺爺和你松爺爺加起來兩條老命都保不住你。”

    少女看起來性子並非跳脫之人,再次斂衽施禮,面色委屈道:“這次並非我主動觸那符籙,午後小憩,心隨道轉,偶然一夢,符籙自行運轉,帶我遨遊萬里之外。”

    臃腫富態老道,與那枯瘦乾癟老者對視一眼,隨即掐指演算天機。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咦了一聲,神情有些茫然。

    真是奇怪,幫自家孫女應劫之人,竟然主動現身了,在那南部若齊洲。

    富態老道隨即拱手向那松道人道:“松兄,在你這裏借塌三十年,看來到了離開的時候了,我帶孫女走一趟那若齊洲,等她過了那一關,老道我再來叨擾。”

    那身材高瘦的松道人,心中瞭然,多年老友,自然沒有太多面上言語,他只是揮揮大袖,說了句極有意思的讖語,就轉身離開。

    踏進那道光芒縫隙後,張晏立刻被一道道幽綠細碎光芒解體。

    他的神識靈魂完全被那光芒從肉體中剝離而出。

    此時站在一張巨大骷髏王座之前的,有兩個張晏,一個是靈魂狀態,一個是肉體狀態。

    在被解體之前的那一刻,張晏腹中那本書瞬間光芒暗淡,逐漸於無,最終還是跟隨靈魂脫離軀殼。

    那綠色幽光似乎在探查他肉體中存在的一切,在三重門外被那筆墨痕跡薰染的全身漆黑的老鬼半丁與躲在袖中養傷的春桃,兩隻鬼物,直接綠光所化繩索被綁縛羈押在半空。

    隨後他的身體被千萬道光芒橫豎穿過,光芒大作,成爲一個發光體。

    雖然神魂分離,他還是感受到肉體那邊所帶來的疼痛感,有幸聽說過十大酷刑,沒想到,今日更有幸。

    張晏直接跪倒在地,如有千萬道繩索在他體內摩擦而過,灼燙撕裂般的感覺簡直比那輕刀刮骨更爲刺痛。

    他的胃被捏住一樣,嘔了一口鮮血。

    畢竟是年輕人,氣性不小,脾氣在遭受疼痛時越發熱烈,張晏口吐髒話,響徹此方天地。

    幸運,麻瓜賣批。

    還好有兩個聽衆。

    老鬼一邊大笑,一邊與公子以那俚俗污髒言語相和,愈罵愈烈,縱是鬼物,也火冒三丈。

    春桃看着這番模樣的公子,竟然忘卻一身疼痛,反而有些欣慰和心疼公子處境,她面目慘然,看向公子,泫然欲泣。

    好久不見。

    其實她很想問一句,公子是爲了自己而來嗎?

    然後女子又有些難過,怕不是,更怕是。

    女子完全忘卻身在何處,又有怎樣的危險,只有些愧疚,公子這般,春桃不值得。

    張晏倒是顧不得多想和敘舊,疼痛使他看着不受控制的身軀,以靈魂姿態在此地打了一套《熯天拳》,他只能以這種辦法控制自己,不然他怕連這靈魂,都要失控。

    忽然空間波動一下,青光瀲灩,一收而盡。

    高大骷髏王座上出現一高大虛影,身穿暗色獸紋袍,頭戴平天冠的高大男子,氣質清貴,面目儒雅。

    他伸出一怪長如細竹的手指,指向張晏,聲音渾厚發問道:“區區二境修士,妄敢做吾主?!”

    張晏忽然一愣,看向老鬼半丁,隨即二人或說二鬼,相視一笑。

    極有默契,指着那高大虛影,破口大罵。

    媽了個杯!

    痛徹心扉後,鬼門關走過,張晏平添一股豪氣,怕你這廝裝模作樣?

    張家男兒,當死則死!

    只見那儒雅男子,大喝一聲:“鬼帥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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