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抄書成聖 >第四十四章 練武
    秋天靜如水,遠岫碧侵雲。

    後來正穆書院出現了史上最爲年輕的君子,意氣風發,風采無匹。

    姜白石在書院一直行爲低調,沒什麼特別的事蹟流傳,可越是這樣,書院中的女子就越是覺得他神祕藏拙,越發喜歡。

    只是有一年,不到二十歲的姜白石,外出一趟,回到老家接回了母親,還帶回來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

    此後就一直留在書院修煉,直到人至中年,他也沒有運用修爲力量,改變任何容顏。

    也許他怕與某個人再相見,對方認不出他來。

    胡慎容像一條喫壞了了食物的瘦犬,伏在地上沁着血,身子抽搐,不成人樣。

    他聲音低沉,像是在懺悔:“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親自與那顧橫波做了交易,他也答應那件事,我親手將那丫環的魂魄送進那道器周圍,也親眼看到張家那小子進山。

    甚至,連那道器散發的陣陣威力波動,我都探查到了,所有步驟都沒有問題,如果說那一環節出了問題,我只能說,跟我沒關係,哥!”

    最後一句,聲音稍大,有些委屈。

    姜白石從桌上抓了一杯熱茶,直接帶着茶葉潑在自己胸口白衣上,他微笑道:“若想見得白雲翠,自炷爐薰自潑茶,前些年我寫過一手不平詩,你可還記得?”

    胡慎容本就眼睛很小,此刻竟如閉上一般,點點頭。

    天遣魔軍殺不平,不平人殺不平人。

    不平人殺不平者,殺盡不平方太平。

    所以姜白石的意思很明瞭,全詩看似在說不平者,不平人,聰明人看過眼裏也就只剩下一個字而已。

    殺。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

    就是不知道,這姜白石心中之不平,是哪一種,“平”之一字,又偏向哪一端。

    胡慎容面露殺意,竟把這傷痛之狠全部轉到張家那一家老小身上,他擦擦嘴邊血跡,問道:“什麼時候動手?”

    姜白石搖搖頭,說此事尚不着急,過不了多久就是文武大選,這次大周選擇的考試地點與那考題,都極有意思,足夠這東海邊上幾大家族,喫上一壺的了。

    胡慎容似還有一件事有些疑惑,想要向大哥問清楚,誰知姜白石直接擺擺手,閉而不語。

    誰人在謀劃此事,又到底是何種目的,除了張家他們還在針對誰,各條脈絡通向哪裏,每條線絡上都有哪些人?

    這些都是天機。

    也許是一次危機,也許是一個考驗,又或許,是一個機會呢?

    張晏今夜睡得很踏實。

    就是醒來的有點突然,天色未亮,腹中書頁上,長庚就敲起了震山鼓,把張晏叫醒不說,還把對面劉仙書籍所化的那條河流,震起浪花來。

    儒冠小童劉仙睡眼惺忪從那河水中爬上來,指着鼻子就罵,絲毫不給長庚的長輩留情面,打擾人睡眠,就如同扒人祖墳!

    長庚孟吸一口金黃色菸絲,出口罵了句瓜慫,然後催促張晏道,“該去演武場練武了,就你這紙糊的三層,也好意思說是三層武者?以後出門怕不是隨便一個野修就能把你打死嘍!”

    張晏也是極爲不耐煩,但是還是忍着脾氣道:“剛從山裏回來呢老哥,休息一天明天開始也不算太晚吧,再說了,您也甭老拿野修說事,咱們黃芽縣幾個能夠修煉的人家,哪個不算是野修嘞。”

    長庚神祕一笑,“這話你最好跟你大爺說,就算他自甘墮落承認也修這個身份,但是你小子可算不得野修,試問,此天下煉者,誰敢在我面前稱泰斗?這天下鬼修,誰能在劉仙老弟面前,自封鬼帝閻摩?”

    劉仙喫敬,很是受用,河水中伸出兩隻手掌,互相拍了拍。

    張晏說不過。

    只好摸黑,登上西南角的竹梯,爬上牆頭,那隻蛤蟆一樣的獨眼望月奴正西向獨守月落,被張晏一個不順眼給拍落在地上,委屈巴巴,順着牆根跑向了屋後。

    張晏有些過意不去,分出一絲鬼氣,贈送給它,夠它享受幾年的了。

    演武場還沒有人,張晏一個人傻了吧唧,打了幾趟家傳拳法,只不過這次打拳,長庚像一個老師傅,在一旁指指點點。

    讓張晏受夠苦頭,一招簡單的直拳,讓他說出連着步法拳架在內的上百種變化,保守估計,最近兩個月,他都要在這一招上用盡功夫了。

    場上有專門練習腿力臂力的石墩,長庚讓他先練腳力,以足掌帶動兩塊石頭,在演武場上扎馬練拳,行走,最後還要奔跑。

    長庚說,武者最重基礎,前期身體條件打的好,後面登山就登的高。

    傳說在北面蒼武洲,留有一座上古神山,是萬年以前勘驗武者境界的山峯,山上山下自成九層,每一層有九十九階,武者登山,爬得上幾層,就是幾層武者。

    基礎打的好,武者登山,越至高處,越發順利自然。

    只是如今那座山已然消失,武者修煉也不再純粹,反而需要藉助文修力量破境,身體更是單薄,用長庚的話來說就是,像一個個不經風霜的小娘們兒。

    其實長庚如此督促張晏修煉武道還有一層意思,他沒有告訴這小子,怕再嚇壞了他,不好收場。

    張晏每日抄書,三境破境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兒,只不過等他抄寫到《冶鑄》篇章時,裏面還藏有不少的天雷,不提前把肉體強悍練成型,他真怕那小子承受不住。

    再有,三境文修以後,就可以微微駕馭文字章句,讓他弄幾本“得氣”書籍來,從中揀些柴火,然後去城外開爐,就要開始煉器煉丹了,煉丹基本等於守爐,煉器就差不多相當於打鐵了。

    他那懶散模樣,如果一股腦都告訴他,不得直接撂挑子?

    順毛驢有一種趕法,倔驢也有一種對策嘛。

    張晏氣喘吁吁的回到院子中時,兩個丫環都露出驚喜之色,綠奴溫柔把少爺衣服脫下來,扔進木盆裏。今日好天氣,好久沒爲少爺洗衣了。

    紅甲二話不說,直接去了後院,這消息首先得告訴老祖母去,最近兩天,已經親自來過好幾趟了呢。

    綠奴倒是還說了一個消息,讓張晏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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