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近在民間聲望漸高的皇女殿下都親自到場,此外還有各位伯爵、子爵也來到了這個小小的教堂中,讓他有些生怕哪裏招待不周。
不過所幸事情都是向着有益的方面發展,等到傍晚時分完成了爲時一天的弔唁過程,衆人趁着夕陽的餘暉來到教堂後面寬闊的墓園中。
牧師咳嗽了一聲壓下自己心中的惶恐,打開經書神色莊嚴地開始做最後的勸導:
“……願死神帶着您的靈魂,前往冥河的深處進行稱量,您的善與義必將化作天上的光輝照耀人間,下一世的生命必將變得更爲崇高和偉大!安亞在上!”
“安亞在上!”
齊聲說完祈禱語之後,卡爾一家與幾位地位崇高的大貴族同時低頭默默地爲坑中棺木的主人開始祝禱起來。
哈珀與懷阿特、羅尹、亞當斯等新葉商會的重要人物站在第二排,也低下頭開始爲並未死去的人祈禱着死後的榮光。
完成了短暫的祈禱,哈珀便與安東尼等夏林親近的人便按照習俗拿起鐵鍬開始爲棺木鏟上泥土。
直到黑色的棺木徹底消失在逐漸堆積的土丘之下,神色暗澹的赫莉卻是突然放聲哭泣起來,被臉色沉痛的貝西摟到了她的懷抱中。
葬禮就在這樣的氛圍中落幕,來自赫爾加納各處的貴族陸續乘坐着馬車離開,哈珀也跟着懷阿特乘坐工業園區安排的馬車準備回到研究所。
夏林假死的事情,只有幾位聯盟高層,還有哈珀、索菲亞以及懷阿特知曉,不過雖然他們都知道夏林沒有死,但兩人坐在同一輛馬車上的氣氛還是有些沉悶。
“哈珀閣下,請您回去與主人說明一聲,最近星藍工業園區的生產秩序還算不錯,不過大家都有一些迷茫,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請他儘快回到工業園區來主持大局!”
兩人彼此沉默了半晌,綁着單馬尾的懷阿特這纔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
“嗯,我會的,按照夏林的說法,馬上他就不用再繼續隱瞞自己活着的消息了!”
哈珀點點頭告知道。
懷阿特也算得上是哈珀的老熟人了,當初他與夏林兩個人在剛剛買下的卡爾實驗室中暗無天日的做着各種魔法實驗的時候,大部分時間也都是由懷阿特來負責照顧。
不過後來夏林將他安排到了工業園區管理這些龐大的工廠之後,兩人見面的次數就少了許多,現在想來,短短半年之間,發生的各種事情就已經讓人不由得新生感慨。
想到這裏,哈珀擡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懷阿特,原先少年有些形似少女的面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俊美的面容上就連他與夏林都已經生出的些許鬍鬚絨毛都沒有絲毫蹤跡。
不過一種氣質的改變,卻讓人難以將他當做原來那個看上去唯唯諾諾有些像是少女的男孩看待。
“懷阿特,你這段時間的變化也很大啊!”
哈珀若有所思地感慨道。
“是嗎?或許是如同主人說的,我已經鍛煉出來了吧!”
懷阿特笑了笑說道,清澈的雙目中卻並沒有太多欣喜的成分。
不像我,光是擔任夏林委託給我的副所長,管理研究所的一些物資都感到有些麻煩了!
難怪夏林這幾天有時候跟我說起工業園區的事情,總是會說多虧了有懷阿特在,不然他都沒辦法放心星藍工業園區的事情。”
“不,當初如果不是主人和哈珀先生處處照顧我,我這個不稱職的僕人早就該被趕出家門了,都是您與主人給了我嘗試的機會,我才能夠發揮出我自己都不懂得的潛力。”
懷阿特聽到哈珀與他所說的夏林對自己的評價,卻是有些感激地說道。
如果是半年前他還在奴隸商會中接受各種可怕的訓練的時候,他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被其他人滿是尊敬地稱呼着“負責人”或是“副會長”的稱呼。
這一切改變,都是從他遇到夏林開始發生的,因此懷阿特在工作的時候都是認真負責,儘自己的全力去保證夏林交代給他的任務順利完成。
“哈哈,哪裏有我什麼事,我想這些改變,都是夏林帶來的吧!如果沒有夏林,我現在應該還在北境吹着冷風和那些宗教瘋子彼此互扔致命的法術呢!”
哈珀笑了笑說道,的確,如果不是那天有夏林出現,他,懷阿特,前面那幾輛馬車中坐着的工業園區工廠的廠長,還有成百上千的工業園區工人的生活,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這樣想來也難怪今天夏林的葬禮會有如此多的人前來弔唁。
“噓!~~”
就在兩人交談的功夫,伴隨着一陣長長的喝止聲,他們乘坐的馬車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什麼事?費恩?”
察覺到這個異常的事態,懷阿特立刻警覺地起身,掀開車廂的簾子對坐在前轅的馬車伕問道。
“懷阿特副會長,前面好像有一個婦人攔住了羅尹與亞當斯廠長的馬車,好像在說些什麼事情!”
這個名爲費恩的馬車伕立刻回答道。
“……”
聽到這個消息,懷阿特立刻鬆了口氣,畢竟針對夏林的刺殺才剛剛發生,雖然這場刺殺表面上的原因也與工業園區無關,最近貧民窟的治安也變好了許多,但也難免會令人有些擔憂又出現同樣針對工業園區高層的刺殺。
尤其是懷阿特之前在見到夏林之後,夏林還鄭重地告戒懷阿特這段時間一定要小心爲上。
“走,我們出去看看!”
哈珀與懷阿特對視了一眼,便果斷地下了馬車來到了羅尹與亞當斯的馬車旁。
“羅尹廠長,亞當斯廠長……我知道你們現在都已經是我們一家高攀不起的人了,但是芬克他與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請你們念在這份情誼上,幫我們找找他吧!
如果是你們兩位發話的話,銅手他們肯定會告訴我們芬克到底去了哪裏的!”
在羅尹與亞當斯的馬車前,一位臉上皺紋遍佈,與其他貧民窟婦人沒什麼兩樣的老婦人仰着頭苦苦地哀求道。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神色擔憂的小男孩與一個懵懵懂懂地含着自己手指頭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