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飛昇被遣返,我成全球至強 >第二百六十四章 林油坊與趙寡婦
    龍泉花園,一棟二十層的高樓。

    男子匆忙地推門進來,將西裝外套往沙發上一扔,然後跑到房門緊閉的主臥門前,焦急地對迎面而來的中年婦女道:

    “張阿姨,我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阿姨端着一碗滿當當的粥,臉上浮現憂愁,“林先生,就像我在電話裏說的那樣,老人家的身體突然惡化了,一口飯都不肯喫,我想帶他去醫院,他也死活不樂意,沒辦法,我只能打擾你。”

    “不喫飯?怎麼可能!這樣,我進去跟他談談,你聯繫公立醫院的李主任,跟他說一下情況,讓他提前安排一個牀位。”

    “好的。”

    兩人交談完畢。

    男子站在門前搓搓臉頰,將眉梢掛滿的愁色趕走,然後推門走進臥室。

    映入眼簾的,是一扇澄澈的落地窗,澄澈的窗戶,映照着外面陰沉如墨的天空,在這灰暗的場景下,潔白的牀鋪上,一個垂朽的老者躺臥,目光呆滯盯着天花板。

    “爸?”

    男子內心沒由來地一顫,提高音量又喊一聲,“爸!”

    “欸……”

    老者終於是回過神來,氣若游絲地應道。

    男子登時鬆一口氣,坐到牀邊,握着父親枯瘦如柴的手掌,感受着上面化不開的涼意,心中不斷自責,自己忙於生意,卻忽視了父親的身體。

    他快速地眨眨眼,以免辛酸的淚水落下,隨即溫和問道,“爸,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預約了醫生,咱們去醫院看看吧。”

    老者緊貼枕頭的頭顱,像生鏽的齒輪一樣,艱難而小幅度地轉了轉,“兒啊……我這,不是病。”

    “對對,不是病,可能是您現在腸胃的吸收功能不好,營養沒跟上。”

    男子的目光飄過老者的腹部,他知道,父親患有胃癌,不過發現得早,他又捨得花錢,先進手術,昂貴藥物,專人保姆,頓頓營養餐,基本上徹底根治了。

    他嘴上安慰父親,心裏卻也納悶,上次複查還好好的,怎麼莫名其妙就惡化了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老者聲音沙啞,艱難地說着,“你知道,我爲什麼會得病嗎?”

    “還不都怪你暴飲暴食,我早就說了,要少食多餐,你呀!”

    男子語氣中夾雜一絲責備。

    老者沉默一會,半晌,纔再次出聲,“小時候……餓怕了。”

    男子頓時不說話了。

    他知道,父親是幾十年前那場大饑荒的親歷者,所以對於食物格外重視,寧濫不缺,每次打電話,首句也必然問他:你吃了嗎?

    “兒啊……你知道,我爲啥子非要留在這座小城嗎?”

    男子搖頭。

    他也很疑惑,多年前,他提出要在自己工作的城市買套房子給父親住,離得近,也好照顧他,可父親卻近乎偏執地拒絕,非要留在這裏,留在老家。

    “因爲……我身下的土壤裏,埋着我的父母啊!”

    說着,老者的眸中,竟罕見地泛起一絲光亮,隨之,他顫巍巍地講述起一段悲慘的故事。

    …

    幾十年前,息城莫說城,連鎮子都不算不上,只是一片小村莊。

    幾十年前,它叫林油坊。

    油坊,顧名思義,這片村莊的人,多以榨油爲副業,加上姓林的比較多,大家就都這麼喊了。

    這一年,全村忙活起來,收足了黃豆、花生、芝麻、棉籽、油菜籽等原料,準備等秋後正式開工。

    然而這一等,就是好幾年。

    因爲,全省大饑荒,來了。

    乾旱,洪澇,蟲災,人禍……每一次都稱得上劫難,而這些連番轟炸,自然讓整個天南淪陷。

    現如今,人們有兩個選擇:

    一,逃難。

    拖家帶口,背井離鄉,一走就是幾百里路,說不得還要被人嫌棄地往外趕。

    二,死守。

    像一棵沙漠上的小草般,紮根在乾涸的沙土中,幻想着不知何時能來的甘霖。

    當然,還有一些人選擇落草爲寇,打着‘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名號,到處搶劫擄掠,不過他們已然不算人了,姑且按下不表。

    林油坊的運氣比較好,他們由於今年的榨油活兒,儲備了不少糧食,若是省喫儉用,能讓他們堅持很長一段時間。

    於是,他們選擇留在村落裏,相信蒼天會憐憫世間,來日農田必稻香四溢。

    可米缸越來越空,糧倉越來越曠,糧食卻顆粒無收。

    原本還有閒情逸致串門的家家戶戶,紛紛緊閉門窗,生怕做飯時飄出一些香氣,引來滿村遍野的‘餓狼’。

    有一家卻沒關門,因爲他們一粒米都不剩了。

    家裏的頂樑柱,看着牀上餓得皮包骨兩位老人,想起以前聽說書人講的古代孝順故事,一咬牙,拎起菜刀,從大腿上削掉兩塊肉。

    然後,死了。

    一是流血過多,二來,村裏有個德高望重的老中醫看過,說是破傷風。

    不管死因如何,這家姓趙的媳婦,變成了趙寡婦。

    可沒過幾天,村裏勉強能果腹的一些老人家就嘴碎、到處傳言,說是這趙寡婦剋夫,不詳,不然的話,一個大老爺們,掉兩塊肉而已,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這些話越傳越廣,趙寡婦牽着女兒去剝樹皮的時候,感覺好多人都用綠油油的眼睛看着自己。

    趙寡婦怕那些人餓極了,就着由頭,把她和女兒喫掉,再者,家裏的兩個老不死的也很麻煩,因此果斷把家裏能喫的東西都帶上,往外跑,準備逃難。

    可剛到半路,就被一羣土匪堵住了。

    這羣土匪,爲首的叫張獨眼,瞎掉的左眼,是小時惹禍了,拜暴脾氣的老爹所賜。

    匪徒張家幫,這段日子搶劫了不少村莊,糧食倒是不缺。

    俗話說,飽暖思**,喫飽了撐的張獨眼,本就打算在村裏撈幾個壓寨夫人繁衍後代,路遇這有幾分姿色的趙寡婦,還有那養幾年也能用的小丫頭,頓時起了心思,把她們帶回大本營。

    趙寡婦心想,跟誰睡不是睡啊?

    至少在這邊,還能填飽肚子呢!

    她本來還打算羊裝抵抗一番,可當一盤直冒白氣的大饅頭端上來,她立馬亮出自己的兩個,一邊喫着,一邊被喫。

    就這樣,趙寡婦成了張家幫的壓寨夫人,有心狠手辣的男人在,她可是威風得緊。

    然而好景不長,許是天天沉溺色慾、被掏空了身子,張獨眼有次冒雨帶着弟兄們搶了一個村子後,感上風寒,一病就是好久,沒有任何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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