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君闋 >第六十八章 各持己見
    承德帝臉色變了又變,沒人出聲解圍,他只能自己乾笑着道:“許久不見,徐昭儀依舊直爽如初啊。”

    蕭瑟立馬接話道:“陛下所言極是,徐姐姐素來好爽,叫咱們這些俗人都接不上話了。”

    徐昭儀連白眼都懶得給,直接道:“少自作多情,莫挨着髒了本宮的耳朵。”

    蕭瑟訕訕的笑了下,舉着金甌抿了兩口,殿內的氛圍僵硬,太子躬身道:“見過父皇母后,兒攜妃妾前來請安。”

    妃妾們都拜倒於地,恭聲道:“妾,請父皇母后安。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后撫着手上玉鐲道:“平身吧。琴羽,賞。”

    承德帝看着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嚥了咽口水道:“朕只想到太子之喜,倒忘了給兒媳們備禮了。”

    徐昭儀又是一個白眼,慢慢起身道:“太子殿下,本宮這裏只是一點小小的心意。”轉身又跟二妃虛禮,“德妃姐姐,惠妃姐姐,妹妹就是太喜歡這些孩子,沒成想,這腦子竟然如此不中用,趕越過了姐姐們去。”

    珠翠頭面,金釧鐲子,看得承德帝臉色更難看了,這只是薄禮,那他這個徒有虛名的皇帝該給點什麼?私庫早就見底了,任何國庫的東西都不會經過他的手,這要是一圈送下來,那豈不是要捉襟見肘?!

    德妃沒想它這些,聞言笑道:“都是姐妹,當什麼事。本宮就喜歡你這爽朗直率的性子。”

    惠妃也笑着附和道:“可不是,這丫頭,多少年了,一點兒都沒變,也是難能可貴。”

    承德帝聽着她們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徐昭儀爲什麼要越過二妃先送禮,根本不是喜歡這些妃妾這種鬼話,而是要羞他這張老臉!想着就將他一張臉氣得飛紅。

    衆人都送完了禮,蕭瑟愣在原地,媳婦過門是要給禮,可是一個庶母……她也要給?!

    看着徐昭儀嘲諷的眼神,二妃憐憫的目光,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昭儀道:“想來是怕再現一騎紅塵妃子笑的事兒,蕭昭容這個寵妃,手頭怕是不寬裕呀。”

    德妃吐了橘子籽,偏頭道:“徐妹妹,蕭昭儀的私庫裏都是陛下所賜,想來是捨不得的,陛下待會定會連着蕭昭儀的那一份一起,賞給太子殿下的妃妾們。”說着又瞟了眼承德帝,“陛下,妾說得對嗎?”

    承德帝看着臉跟他一樣漲得緋紅的蕭瑟,心裏氣得慌,忍不住剜了她一眼,道:“蕭昭儀怎麼會在意身外之物?”

    蕭瑟咬牙道:“陛下說得是,妾就是入秋了懶倦得很,一時竟忘了這事。妾回宮後一定會差積雪將妾備好的禮物送到東宮。”

    徐昭儀嘲諷道:“蕭昭儀真是天真爛漫啊。後宮之人不得與東宮有錢帛牽扯,這是自太宗時候就立下的規矩。想來是日日承君恩,連太宗祖訓都沒時間看。”

    蕭瑟滿臉羞憤,看向皇后,皇后卻只是高坐鳳座,一言不發,承德帝聽着這話也倍感扎耳,又喝了兩口茶,實在坐不下去了,起身道:“朕也看到了,都是好孩子,以後盡心盡力侍奉太子。”

    祁疏螢看了半天熱鬧,眼見承德帝撐不住要走了,心裏暗笑,爺爺說得果然沒錯,這承德帝就是個廢物草包,被一直逮着罵,卻連句話都回不了。

    承德帝起身離開,隨後太子也拱手告退,帶走了東宮妃妾,殿內就只剩蕭瑟和嬪妃們面面相覷。

    徐昭儀坐在位子上晃晃悠悠的,拎着個金甌晃出了李青蓮的醉酒姿態,蕭瑟看着她望過來就麪皮一緊,徐昭儀嗤笑着起身轉頭道:“皇后娘娘,妾素來狂放不羈,多謝娘娘大度。”

    皇后輕聲道:“本宮方纔算了下時辰,想來你今日尚未睡足,便回宮去罷。”

    徐昭儀拱手道:“謝娘娘,妾告退。”

    殿內最後只剩下蕭瑟,皇后道:“可看清了?”

    蕭瑟一愣,道:“看清什麼?陛下嗎?妾一直都知道他靠不住……”

    琴羽輕輕咳了一聲,道:“昭容娘娘,您是否忘了譚娘娘。”

    蕭瑟又是一愣,結巴道:“是,不是,不是,妾沒忘,但是妾實在沒有瞧出奶,譚承徽是那個……”

    皇后懶得出聲,闔眼歪頭小憩了。蕭瑟更加尷尬無措地望着琴羽,琴羽慢慢走下來,低聲道:“娘娘,現在可是最好的時候,您可以藉着送禮之名,拉攏……”

    蕭瑟看着她,內裏膽顫,她還沒有忘記方纔徐昭儀說的,太宗祖訓。

    琴羽道:“娘娘,陛下也要送禮,又何妨破一回例?”

    蕭瑟心裏直打鼓,琴羽卻不再勸她,而是福身道:“昭容娘娘慢走,妾待娘娘睡足後再稟。”

    蕭瑟渾渾噩噩的被積雪拉着回了長秋宮,路上積雪一直嘰嘰喳喳說着話,全都遊離在耳畔,一句也進去不去腦袋裏。

    望江南。

    顧明朝撥弄着炭火,道:“今夜就會開啓一個新的局勢。”

    謝松照充耳不聞的烤手,顧明朝偏頭,看他半天不說話,拿手往他腦門上一磕,道:“幹什麼呢?修仙吶。”

    謝松照乜了眼他道:“動手動腳的。你方纔說什麼?”

    顧明朝看着他就氣短,嘆氣道:“我問你,是不是今夜就會有一個新的局勢打開!”

    謝松照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顧明朝:怎麼好好說個話就這麼費勁兒呢?

    謝松照拿着茶盞在火盆邊晃,道:“陳國的回帖已經來了。攝政王同意了和親。”

    顧明朝道:“也有你算不準的時候。”說完又驚道,“不會是狸貓換太子的戲碼吧?”

    謝松照道:“極有可能。”

    “侯爺!”白拾嘴邊全是白氣,將信放在桌上候立馬把收揣進袖子裏,“侯爺,是飛鴿傳傳回。”

    謝松照雙手捧着暖洋洋的茶盞,不願意動手,顧明朝嘆氣將東西拿來拆了,又看了兩眼,不確定的念道:“安義神智清明,只面容損毀,顧長堪爲和親,廣招醫師……”

    謝松照道:“看來他還是不願意放棄啊,那就看他這個和親公主能不能平安的到燕都吧。”

    顧明朝道:“這就是偷樑換柱,還有什麼好說的?”

    謝松照一口喝掉暖呼呼的茶,笑道:“還是老問題,楊太后會答應嗎?”

    千里之外的陳國,慈盈殿。

    大殿空曠,婢子都退到了殿外,只有兩人在對峙,都不甘示弱。

    楊太后一拍桌子寒聲呵斥道:“顧長堪,誰說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做到了這個位置,就不該再貪圖私慾,先君是如何將我孤兒寡母託付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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