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君闋 >第一百零七章 風波難平
    蘇南琛嘴裏發出“嗬嗬”的尖叫,顧明朝皺眉抿嘴,精疲力盡的他們已經無力應對下一批人。

    謝松照站在門邊,看着顧明朝微微嘆氣,“明朝,咱們翻牆走。”

    顧明朝咬牙又踹了蘇南琛一腳,準備帶着謝松照翻牆,結果牆頭先翻進來一個人。

    “侯爺!我是羅定!”

    顧明朝出劍的手堪堪停住,又是一道霍閃劈開黑暗,雷鳴滔天,剛剛減弱的雨勢再次傾盆二下,洗刷了滿院的凶煞之氣,將滿地血污沖刷開,血腥味缺不減半分。

    謝松照看着渾身溼透的顧明朝,感覺這冷鑽到了骨子裏。

    羅定飛快衝過來,拱手道:“侯爺!可有大礙?”

    謝松照還沒說話,顧明朝搶話道:“羅將軍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幫我扶他休息,再給他叫個大夫,這邊我來處理。”

    羅定聽他頗有怨辭,正要說話,從正門趕進來的程匪恰好沒聽到第一句話,立馬接話,“好,顧侯爺也去休息吧,這裏我們來料理。”

    顧明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突然想到謝松照和林浥塵的關係,又懊悔不已,幸好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不然以後謝松照該多難做。

    謝松照倒是沒想這麼多,將劍遞給羅定,“有勞了。”

    燕都,東宮。

    太子看着顧明朝送回來的摺子,指尖微微顫抖,深吸了好幾口氣,擡手指着門道:“都下去。”

    萬慎埋着頭帶着人往外走,殷別塵擡手製止他們出聲,萬慎拱手頷首低眉退下去。

    殷別塵看着太子手指一直停在“謝松照”三個字上,一顆豆大眼淚突然砸下來,燕都沉悶已久的五月天終於被驚雷撕開一條裂縫,滔天大雨直接潑下來,衝倒了太子門前的兩株盆景。

    太子擡眼往外看,看着殷別塵道:“閣老,他成功了。”

    殷別塵古井無波的拱手道:“恭喜殿下,謝松照這顆棋子已經合格了。”

    太子自嘲一笑,“本官想要一個合格的棋子,哪裏找不到?閣老想要本官成爲聖人的心,本官明白,但是本官……”

    想了半晌,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殷別塵低聲道:“殿下,聖人愛天下,不愛人。”

    太子將摺子捲起來,微微嘆氣,“讓他回燕都養着吧。”

    殷別塵沒有反對,從袖子裏摸出來份摺子呈給太子,“殿下,這是桂陽的安排。”

    陳國,臨淄。

    這短短兩個月裏,陳國沒有按照顧長堪的想法去看笑話,反倒是內亂突起。

    死去多年的老皇帝突然活過來了,就在皇宮裏,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楊太后迅速封鎖了消息,召集了心腹大臣和顧長堪入宮商議。

    慈盈宮正殿。

    楊太后坐在主位上眉頭緊蹙,顧長堪一臉看戲的表情,老皇帝疲倦地坐在丹墀上臨時加的椅子,身後站着安義。

    “長堪,朕自認並無過錯,也從未虧待你,你也沒有想要篡位的想法,那你爲什麼……”老皇帝說着說着就捂着嘴咳嗽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顧長堪身上,顧長堪輕輕挑眉,“皇兄,我?沒有殺你,反而囚禁了你?把你囚禁在皇宮裏?現在,還讓我的女兒找到了你,你不覺得可笑嗎?”

    楊太后喝了一盞又一盞的茶,看着眼前這亂七八糟的局勢,頭疼得很。

    無論老皇帝是不是被顧長堪給囚禁的,現在都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

    陳國的軍政大權都握在顧長堪手裏,就算是他做的,又能如何?陳國現在沒有可以獨擋一面的將軍,就算有,顧長堪一旦被踢下去,一定會讓陳國將士寒心,這些士兵都是被他一手帶出來的。

    安義始終沒有看到局勢偏向自己這一方,心裏微微有些焦急,她分外想念第一日老皇帝突然出現時他們驚訝的表情。

    楊太后捏着山根道:“陛下,現在這局勢……這……”

    這半個月以來,楊太后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棘手過,之前老皇帝驟然失蹤,發喪時都沒有難住她,現在……

    老皇帝看着她,“雲闊,朕知道你很難做,但是朕乃一國之君,不能這麼不清不楚的,不然以後,你與朕,如何下去面見先祖?”

    楊太后素來最重這些,他是知道的,專門挑這個說。

    顧長堪拎着金甌晃,“本王不怕,行的正坐的直,先祖說什麼聽着就是了,本王雖然不喜歡她,太古板了,但本王還是要說句公道話,她這些年,對得起天下。百年之後,完全能挺直腰板下去見先祖。”

    楊太后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她主政的這些年,聽多了顧長堪大逆不道的話,對老皇帝的話,完全沒有去考慮。

    現在最棘手的就是勉強安穩的局勢,先是被一個安義打破,後是被老皇帝打破,她將目光投向安義,思索了片刻,“安義和顧長堪留下,念一,扶陛下去歇息吧,再召太醫來看看。”

    楊太后身後的婢子念一福身上前,“陛下,婢子扶您去後殿歇息。”

    老皇帝看着安義道:“這一個小姑娘,你別爲難她。”

    楊太后道:“陛下與妾多年夫妻,還不知道妾嗎?妾怎麼會與這個孩子爲難。”

    老皇帝素來相信她,由着念一扶着走。

    安義以爲自己已經創造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心裏還有些興奮。

    顧明朝卻閉目養神了。

    楊太后又喝了盞茶,緩緩開口道:“誰告訴你的?”

    安義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這不是她預料的波譎雲詭,不是你來我往的脣槍舌戰,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問題。

    安義抿了抿嘴,不情不願的道:“自己走着走着,無意中看到了個暗門……”

    “說實話。你真以爲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菩薩?看着仁慈就真的是純良之輩?”顧長堪嗤笑,眸子裏能淬冰出來。

    安義這些年在宮裏過得不好,也只是身體上的,楊太后治下的後宮,小皇帝又年幼,沒有什麼陰詭之事降臨到過她身上。她心裏只有怨憤,沒有真正的算計。

    念一從後殿回來,輕輕福身道:“娘娘,陛下睡下了。”

    楊太后耐着性子又道:“陛下在哪裏,這是誰告訴你的?”

    安義咬死了這話,“是妾自己找到的。”

    楊太后闔眸道:“念一。”

    念一福身上前,伸手扣住安義的肩膀,另一隻手抓着安義的手腕壓在地上。

    楊太后看着顧長堪道:“我殺了她,你的王妃可會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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