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龕內的雕像,人面狐身,雙眼微闔,黑髮垂肩,目似月華,紅衣披身,紅衣下籠着九條蓬鬆白尾,絕世容姿,妖冶風流,蠱惑人心,令人看一眼就癡迷的挪不開雙眼。
“狐仙?”
我驚呼,“這次,是胡衍之的金身?”
先是白仙白子岐金身。
現在又是一尊狐仙金身。
很容易推測,這尊雕像應該是胡衍之的金身。
“又是個神龕?這次不會還是要像上次那麼操作吧?”我端起神龕,試探着摸向神龕底座,像上次那樣轉動了一下。
咔噠!
底座果然應聲而開。
一塊紅布從底座裏掉落了下來。
跟上一次一樣,這一塊紅布也年代久遠,摺疊的褶皺部分都泛出了黑灰色,一看就是存放很長時間了。
“又是一塊紅布?”
我怔住,“奶奶到底要幹什麼?”
迫不及待打開紅布,果然看到紅布上也寫了三行字,內容跟第一塊紅布差不多。
只是,這塊紅布上第二行的生辰八字,變成了另外一個完全陌生的生辰八字;而紅布最右側的日期,則變成了癸未年,十月十六日。
“十月十六日?”我下意識掏出手機瞥了一眼,等看到手機上的日期時,我驀然瞪大了眼,“今天就是十月十六日?”
昨天的紅布上是十月十五日,今天是十月十六日——這日期分明跟我來老宅這兩天是完全對應的!
只是,我昨天又驚又嚇,精神幾度崩潰,並未在意紅布上的日期。
現在看了日期纔回過神來:原來,胡衍之和許鈞哲逼我來老宅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對應紅布上的日期!
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胡衍之分明是早有預謀!
可是,胡衍之又如何知道奶奶藏的這些東西的?
難不成,真如柳青臨所說,胡衍之知道那件事的一些內幕,遠比我們知道的要多的多?
是以,柳青臨纔要將計就計?
但胡衍之神龍見首不見尾,做事詭異莫測,我根本猜不透他是如何知曉奶奶的一些祕密,目的又是什麼?
這一次,我沒有徵詢柳青臨的意見,而是如法炮製,將一滴至陰之血滴在了狐仙金身的雙眼之間,死死盯着神龕,一刻都不敢放鬆——昨天因爲睡着,神龕被莫名其妙拿走,這次我決不能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若胡衍之所做的事都是掌握先機,爲什麼這個先機不能掌握在我手上?
“那些外鄉人到底要幹什麼,神神祕祕的擋起來,還不讓咱們偷看!”
“不知道,聽說那個年輕男人超級有錢,連村長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呢,你們可千萬別輕易得罪!”
“你們聽說了什麼,那個超級有錢的年輕男人來咱們村這麼大動干戈的,是爲了自己心上人!”
“我還聽說,他現在在咱們村四面山上的小廟,好像要做什麼大事!”
……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盯着神龕等待結果時,老宅牆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着村裏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外鄉人”,“超級有錢的年輕男人”,還在村裏大動干戈,這討論的分明是凌耀祖!
“他是爲了心上人來村裏的?”聽了這句話,我心裏又驚又慌,不啻於一場地震,“可他上次來樟樹村,分明是爲了我……不可能!不可能!我們才見過兩三次面,肯定是傳言有誤!”
猶豫片刻,我試探着給凌耀祖發了一條信息:凌先生,你在村裏幹什麼?村裏鬧的動靜好像挺大的。
這一次,凌耀祖很快就回復了我。
信息依舊十分簡短:是嗎?我唯恐動靜不夠大!
我不解。
他到底要做什麼?
滴滴……
凌耀祖竟然又主動來了一條消息:害怕嗎?
“害怕!”
我老老實實回覆。
“不用怕!”凌耀祖又回了我一句,很簡單,卻霸氣十足,“老宅外頭都是我的人!”
我渾身一震,像是被什麼重重擊中,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呆愣了半晌,才終於回了三個字:爲什麼?
回覆後,我又隱隱有些後悔。
我應該說謝謝的,怎麼會問爲什麼呢?
“因爲,我不能讓你出事!”就在我暗暗懊惱自己爲什麼會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時,凌耀祖回信息了。
短短几個字,含義重重在,直白簡單。
我渾身一顫,臉頰一下子就紅了。
凌耀祖這是……示好?
不可能!
論身份,還是論城府,抑或是論頭腦,凌耀祖絕對不可能是那種孟浪膚淺的男人,又怎麼會在只見了兩三面的情況下,就喜歡上我這種樣貌醜陋的女孩子吧?
肯定是我誤解了!
“凌先生。”爲了緩和氣氛,我乾脆厚着臉皮說道:“你能不能派人去盯着村子裏一個叫大柱的男人?你的人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告訴我他每天在做什麼就可以!”
據我所知,大柱叔對二十二年前那件事也知情。
而且奶奶出事後,他又“恰巧”瘋了……
我懷疑他的瘋有貓膩!
“好!”
凌耀祖爽快答應。
末了,又是一陣沉寂。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我耐着性子從早上死死盯到了臨近傍晚,直盯的我眼痠背痛,正要起身去找點什麼墊肚子時,原本懸在狐仙金身的雙眼之間的那滴至陰之血,忽然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