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案,是我萬萬沒有預料到的!
我只當這段時間柳青臨惱我、冷淡我,卻不知道他暗中通知了凌耀祖來護着我。
然而,他對此卻隻字未提!
“沒錯!”凌耀祖修長手指夾着一根菸,菸頭忽明忽滅,“胡衍之對柳先生十分戒備,卻不戒備我。”
他一雙深邃黑眸極沉,目光帶着一股上位者纔有的沉穩力度。
凌耀祖說的言簡意賅,但我卻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凌耀祖來樟樹村大動干戈,胡衍之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在意!在胡衍之眼裏,或許只有柳青臨值得忌憚。
至於不讓我爸媽和樟樹村等人知道我在老宅,應該是怕節外生枝,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原來如此!”
我喃喃道。
知道柳青臨暗中通知凌耀祖來護我周全後,我心裏的內疚更加洶涌:若不是我做事魯莽不細心,又怎麼會害的柳青臨堂堂柳仙之身,現在竟然性命堪憂?
“嗯……”這麼想着,我心口某個地方難受的更厲害了,像是疼,又像是抽搐,我只得用手死死摁住心口這個位置,想借此來緩解這種不適。
這種難受的感覺很陌生,我之前從未有過。
是以,我很長時間都沒有來得及說話。
唐屋內,長時間沉默着。
凌耀祖峻黑雙眸看着我,平靜卻幽深。
滴答、滴答!
秒鐘滴答走着。
窗外夜色更加深濃。
“凌先生,那這三日您在樟樹村做什麼?”直到老式掛鐘敲響了兩下,我終於從那種很陌生的感覺中回過神來,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不適的感覺壓下去,疑惑問凌耀祖。
這幾日,外面一直吵吵嚷嚷的,我從凌耀祖手下嘴裏聽到,他們又是找狗又是找女人的,我實在猜不透凌耀祖在做什麼。
“護你周全!”
凌耀祖薄脣輕掀道。
其他的,他並未過多解釋。
而且,凌耀祖目光始終沉靜,語氣也很自然,卻帶着一種莫名的侵略感。
我訝異看着他,微微張大了嘴,實在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這四個字他明明說的很一本正經,卻又像是踏過了某條紅線,他眼神沉靜,卻讓我一陣心驚肉跳,繼而就是莫名的心慌。
沉穩內斂。
含而不露。
但一言一行,不經意間就很撩人。
這大概是凌耀祖這個年齡的男人特有的魅力。
“時間不早了,你眯一會兒吧!”凌耀祖骨節分明的手指將手裏的菸蒂摁滅,“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即便是兩人獨處,他也正襟危坐,後背挺直,身上菸灰色的襯衣含蓄而內斂,穿在他身上,莫名有種勾人的性感。
“好。”
我慌亂點了點頭。
倒不是我多困,而是跟凌耀祖獨處時,總有一種勾人的危險,讓我不敢直面,只能選擇睡覺,來緩和這種危險帶來的窒息感。
閉上眼,沉下心,我開始努力入睡。
本以爲有凌耀祖在身邊,我會很難入睡的,可我這幾天實在折騰的太厲害了,我裝着裝着,竟然真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睡的朦朦朧朧間,我似乎迷迷糊糊聽到了凌耀祖在問許鈞哲話:
“胡衍之的目的是什麼?那件事?還是小君?”凌耀祖的語氣很冷峻,也很傲,跟我說話時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凌先生,您的目的不是也一樣?”
許鈞哲反問。
“哦?胡衍之告訴你的?”凌耀祖呵呵笑了笑,語氣卻更加冷峻迫人,令人脊背生寒。
“這不是什麼祕密吧?”許鈞哲狡猾的打了個擦邊,“畢竟,當年參加那件事的人,無數雙眼睛,都在她身上。凌先生這麼大張旗鼓的,想猜不到您的目的都難。”
一陣沉默。
凌耀祖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過了一陣,倒是許鈞哲開口了,“凌先生,您這麼護着她,是因爲……那件事嗎?”
“你似乎很多嘴。”凌耀祖的聲音愈加危險了起來,“選你當傳聲筒,胡衍之的眼光也不怎麼樣。”
許鈞哲頓了頓,忽然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我倒是很好奇,她真有傳言中那麼美的勾人心魄嗎?實話說,她現在的模樣跟之前比,好像確實好看了些,就是不知道那裏變了……”
“那泥娃娃身上,到底是什麼?”
凌耀祖岔開了話題,聲音凝重而冷峻。
“是……”許鈞哲忽然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耳語。
我竭力想要聽清楚,但怎麼都醒不過來,半晌沒有聽清楚許鈞哲到底說了什麼,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小君!”
“小君!”
不知道睡了多久,凌耀祖忽然壓着嗓子低低叫我,“快醒醒,有情況!”
“什麼情況?”我忽然被驚醒了,嚇的翻身而起,睡眼惺忪問。
“噓!”我纔剛張嘴,凌耀祖的大掌就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朝堂屋外間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