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他的目光，我瑟縮了一下，手心的冷汗冒的更狠了，垂下了眼瞼，小聲說，“凌先生，對不起，我不該……”
“可以！”
凌耀祖忽然開口。
“什麼？”
我猛然擡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可以！”凌耀祖忍了忍，還是用大掌攫住了我的下頜，目光沉邃不可測，“不過，你最好先有個心理準備。”
一句話，聽的我心驚肉跳。
我猜，柳青臨現在的情況應該十分糟糕。
要不然，凌耀祖也不會這麼說。
本想再問的詳細些，又怕凌耀祖不高興，只能將疑問壓了下去。
屋內，又沉默了下來。
“喫過晚飯了沒有？”沉默半晌，凌耀祖忽然問我。
“沒有。”
我老老實實說。
今天太過焦慮了，別說晚飯，午飯我都沒怎麼喫。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得喫飯。”凌耀祖低頭看着我，聲音往下沉，“你已經很瘦了。”
“好。”
我不敢違拗，乖巧點頭。
凌耀祖很快讓手下人把幾樣精緻小菜端進了堂屋，親自給我夾了菜，讓我多喫點。
我其實根本沒什麼胃口，但爲了討凌耀祖開心，我還是努力喫着。
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
“黎君。”
快喫完時，凌耀祖忽然叫我。
屋裏寂靜的很，他的聲音帶着一絲凝重。
“嗯？”我心頭莫名一顫，趕緊放下了筷子，擡頭緊張看向凌耀祖，“凌先生，怎麼了？”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凌耀祖向我告白後，我在他面前就特別緊繃——歸根結底，還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了，權勢又大的可怕，人又深不可測，再加上他告白時的蠻橫直白，讓我對他又敬又畏。
“噬魂珠給了十六字線索，是探尋二十二年前那件事的關鍵。”凌耀祖說，“現在胡衍之答應配合，四子已齊。”
我惴惴點頭，“對！”
迷川四子、魚龍混珠、四中選一，顯露端倪。
這就是噬魂珠的十六字線索。
柳青臨、白子岐早已定下，凌耀祖是隱藏的第四子，現在胡衍之也答應配合，四子確實齊了。
只不過，要四中選一，才能顯露端倪。
“胡衍之推測，下婚書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十六字線索中四中選一的那一個。”凌耀祖目光沉凝道。
我愣了愣。
“凌先生，你的意思是，下婚書的那個人，也在你們四個當中？”我愣了半晌，終於喃喃問。
“按胡衍之所說，十有八九！”
凌耀祖點了點頭，“他推測，若是找到下婚書的那一個，大概就是十六字線索中四中選一的那一子。你奶奶放在荒墳之中的婚書，極有可能就是解開十六字線索的答案。”
我再次怔住。
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份婚書雖然在真正的黎君的墳穴裏，但婚書並不是下給她的。
至於到底那鸞鳳譜到底是不是下給我的，我現在還不敢確定。
而胡衍之說，下這份婚書的人，竟然極有可能是十六字線索中四中選一的那一子？而這份婚書，又是解開十六字線索的答案？
三歲病死的黎君。
莫名其妙“活”過來的我。
從陰佛手裏拿到的噬魂珠。
以及在黎君墳穴裏找到的鸞鳳譜。
迷川四子，奶奶。
還有徐家、鄭家，以及隱藏在背後的那些人……
似乎全部聯繫到了一起，並且全部指向了二十二年前那件事。
“凌先生，你們今天去見了柳大仙，就是去問婚書的事的，柳大仙他，他怎麼說？”提及柳青臨，我的聲音不自覺微微發顫。
凌耀祖沉默了片刻。
滴答、滴答……
老式鐘錶滴答滴答走着。
屋內安靜的讓人心慌。
我不敢催促，只能全身緊繃，忐忑不安等待着。
“小君。”凌耀祖叫我，曜黑眼瞳看着我，看不出喜怒，“等我明天帶你去見柳青臨，見了再說吧。”
我呼吸一窒。
隱隱約約，我覺得凌耀祖有什麼事瞞着我。
可他不主動說，我也不敢追問。
只不過，聽了他的話之後，我一顆心像是忽然被一隻大掌給緊緊攥住似的，緊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先睡吧。”
凌耀祖站起身上了牀，又衝我招了招手。
我不敢違拗，緊繃着走近，咬脣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乖乖窩進了他懷裏，任由他長臂圈住。
“凌先生，大仙現在在什麼地方？”在他懷裏窩了半晌，我始終睡不着，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許久，凌耀祖都沒有回答。
我不敢再追問，只能乖乖閉嘴。
就在我以爲凌耀祖不會再回答時，他忽然說了一句，“我已經派人過去請他和白子岐過來老宅了，明早就到了！”